往日,她看到“裴医生”这三个字,肾上腺素激升,兴奋性增高,下一秒就想要听见他的声音。
但如今,她只觉得恶心。
令人作呕的恶心。
姜穗没接电话,直接关机,继续使劲的清洗自己的身体,从浴室出来后,她才发现备用机快被短信挤满了。
几乎都是关凌的消息。
【关凌:祖宗,你人呢,你签约的直播时长不够,这个月还差三小时。】
【关凌:零点前记得上播,我这儿先把消息发出去了啊?】
【关凌:人呢?】
……
姜穗克制住颤抖的手,回了句:【马上。】
再怎么恶心,也不能跟钱过不去,直播时长不满,要倒扣半个月工资,她不是富二代,扣不起这个钱。
姜穗掰开手机架,换上了吊带裙,并在领口贴好了防窥条。
一边露骨又一边保守,她扯唇笑了下,点开了直播,说实话,这工作对她来讲不算难做,除了要应对那些爹味四溢的男人。
还有那些问她一晚上多少钱的孬种。
播到一半,有些口渴,姜穗起身去冰箱找了杯啤酒,刚坐下来,无意扫了眼直播打赏的榜单。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看到了那个名字——
裴止。
没有头像,甚至毫无等级,一看就是新号,却直接给她直播间打赏了三十二万块,昵称更是明目张胆用了本名。
他根本无所顾忌。
大额打赏会引起后台提醒,关凌那边很快就收到消息了,连忙打了电话来问,“你家裴医生发什么疯?这钱平台要抽成一半的,还不如直接转给你好了。”
姜穗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那个账号。
关凌没当回事,继续道,“你让他别打了,我看着都心疼,等等,你下播干什么?还差一小时呢,钱你不要……”
咔的一下。
姜穗挂断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摁着开机键,刚亮就直接划开,找到裴止的号码,拨了过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穗的声音很沙哑。
精神紧绷,睡眠不足,压力过大,再加上日夜颠倒的生活作息,很容易这样。
裴止在那头,只平淡的回应道,“床头柜最
“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姜穗笑了,懒得再纠缠,又将电话挂掉了。
果然,直播页面上那个账号没有再继续打赏,一直停留在32万上,这个数字仿佛在刻意恶心她一样。
令人作呕。
*
Jerkoff二楼。
十年前,钟易想盘个酒吧,做做生意,正好还能当个消遣,但缺乏启动资金,一直没能实现。
后来碰上裴止,他给了这笔钱,但有个要求。
整个二楼的设计草图,都是由裴止一笔一划构造出来的,细微到一面镜子摆放的弧度,均由他掌控。
裴止是一个天生的构造者。
他有近乎偏执的强迫症,还有不被人理解的乐趣,钟易记得很清楚,当初刚毕业,裴止就签了一个捐献遗体的合同,其原因很简单,他只是认为研究所的大体老师太过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