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博和我说过,王泽义的老婆去儿子家里帮着看小孩了。所以,王泽义一人在家。大概一个人的生活,疏于健康管理,最近经常请病假。
……
推门进去,首先我就看到了玄关上的鱼缸,水都浑了,水泵处被死鱼给堵住了,开着灯,长满了绿藻,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条生命。随后,我进了屋,客厅的茶几上全是快餐类的食品盒子,一股子味道。
单身的生活也不至于糟粕如此,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组,王泽义,我是唐南啊!”
没人应承,我走进卧室,推门而入,被子是打开的,没人,有人住过,但没叠被。这是两室一厅,我又进了另外一屋,没人住过,但有股子骚味,我用眼睛一扫,看到了一个痰盂。
怎么回事?
有人在这住,还不用卫生间?
我赶紧去了卫生间,到门口的时候,我有些犹豫了。最后咬着牙,把门慢慢打开,我在浴池里看到了一具保鲜膜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的尸体。
虽然看不清楚脸,心里却莫名一阵的酸楚,我拿出电话,先报了警,然后又打给了骆博。
……
警察在那边办案,我一个人坐在楼道里的楼梯上。回忆着和王泽义的点点滴滴,初见时,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太深刻,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称号也是一个组长。
那个时候谁能想到他是一个警督呢?真正认知到王泽义厉害的时候,还是老铁在北京被人做局,我进城捞人的那次。
那个时候,我的世界还黑白分明。于小珞的男朋友也不是骆博,是浩子哥。记得我冒充小珞姐的男朋友,想求她帮忙,结果去了王泽义的办公室。
在刑侦局的办公室里,我感受到了王泽义的官威,特别是背景墙上大大小小的奖状,让我断定,这个王泽义必然是刑侦局的大人物,未来可能是局长呢?
不可否认,我和王泽义相处的很好,后来还当上了刑侦局的线人。线人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会深陷陷阱,其实,线人在现实世界里,就是刑侦局的一名合同工。王泽义待我不错,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就是不记得他有没有给我开工资,毕竟我们合同上有提及薪金这种东西的。
后来,我过上了不缺钱的日子,并不记得有刑侦局工资卡这种东西,但我记得签合同的时候,提供过一个银行账户,就是我后来用的。但是,后来我的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也就把工资的事情忘到后脑勺了。
说实话,不提工资,单单凭借王泽义把我领进刑侦局,从而在这些年来刑侦局对我的庇佑来说,这辈子我都是还不清的。
……
后来,我知道王泽义和文德小苑有了不可分割的缘分。了解了他们老一辈之间的爱恨纠葛,我承认,因为崔芳是王泽义的情妇,让我对王泽义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但即便到了黑白浑浊不清的世界里,王泽义依旧耀眼,鲜明。他走在黑暗里,也是在惩恶扬善。
可他最后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偏执,为什么非得要将高家除之而后快。我承认高寂的梦想,的确让人心中生畏。但不代表整个高家都是这样的人啊。
仔细想想,崔芳死后,王泽义也失去了主心骨。崔芳抱住了王泽义的声望和地位,却没有让王泽义的灵魂等到安宁。他变得偏执,孤僻,像『南派』失去了道德标准。
这老天真不公平,你怎么能让一个维护正义的人,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呢?越想心里越忧伤,最后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时,我听见了楼梯间开门的声音,骆博走了进来。我抬起头看着他,没有避讳我的眼泪。
“哭了?”骆博问我。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年前,他告诉我了一些往事,我去了香港。本来我觉得以后的日子还长,却没有想到,再见就变了生死相隔。”
“昨天,我还见过王局长?说了点工作上的事儿?”
“你没发现他是假的?”
听我这么问,骆博长叹一声蹲在地上,双手抓住头发:“没看出来,但我感觉到我们之间有一种陌生感。自从『正气』的案件之后,王局长就和我有点疏远,所以……怨我,都怨我。”
昨天,王泽义还在上班,今天却发现死尸。最诡异的,只要尸检结果一出来,就能证明王泽义死的时候,我应该刚到北京,或者没有来。杀他的人一定是伪装者,这个伪装者把王泽义杀了,用保鲜膜把王泽义裹了起来,然后伪装者就留在了王泽义的家里,偶尔假扮成王泽义去上班,然后安心在这个家里设计对付我的计划。
“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对着骆博说,骆博纳闷的看着我:“什么为什么啊?”
“王泽义明明已经和『正气』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也还要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