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径直朝上空飞去。
黑色的海水掀起滔天巨浪，浪峰长出无数的人手，每只手的手指又分出无数细小的手掌，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尽管他不是四豪杰，也不是神灵，但那些沉沦的愿望依然想要将他留在这里。
“留下……”
“爸爸……”
“方景……”
浪花激荡的声音变成古怪的人声，仿佛就在方景耳边。
方景知道这是自己在汇聚它们记忆的时候，自己的部分记忆也被潜意识之海反向窥视。
没办法，方景只能越飞越高。
但下方的黑海并不是真正的海水，压根不受遵守重力的束缚，浪峰还在飞速拔高。
其抬升的速度并不比方景的飞行速度慢。
几乎片刻之间，海面凭空长出一座陡峭的山峰。
说是山，实际上从近处看完全是层层叠叠的手臂。
它们争先恐后地向上攀爬，试图抓住方景的脚后跟。
方景眼看无法逃脱，只能掰断一截手指丢下去。
此时的他实际上是意识体。
一截手指就蕴含着他的部分记忆。
而且，他为了吸引黑海的注意，刻意灌注了一些快乐的记忆。
果然，手指头一离开方景的身体，就变成一团金光朝下方坠落。
人手小山立刻化为巨浪扑过去。
“我的……”
它们疯狂地争夺，试图汲取其中的一点光明。
这里是潜意识之海，汇聚了成千上万年智慧生灵的潜意识。
有正常的，也有不正常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正常的极少，而且都沉淀在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