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思念孙儿,差点成疾,现下粉嫩嫩孙儿就在眼前,再也按捺不住,一个旋身,瞬间虎扑,伸手搂住孙儿,心啊肝啊肉啊叫喊起来,又带哭音道:“冷宫这么一个破地方,哪是人住的?佛奴受苦了啊!”
张太后说着,眼泪滚了下来。
佛奴没进冷宫前,整天病病歪歪,路也不会走,话也不会说,除了皇后,不管谁近前,都会惊吓了他,以至那么三年,她这个祖母也只搂过孙儿两次。
孙儿根本就不记得她了。
现下孙儿一脸机灵相站在这儿,叫人如何不爱?
张太后热泪滚滚,怎么也止不住。
齐浩临却是诧异极了,张嬷嬷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我祖母呢!
苏皇后见齐浩临脸色有些不对,忙蹲到张太后跟前道:“张嬷嬷,你搂太紧了,佛奴有些不舒服呢。”
张太后一听,忙松开手,又去检看齐浩临,一边问道:“佛奴,你哪儿不舒服?”
齐浩临甩开张太后的手,忙忙藏到苏皇后身后,一副谁也不要来烦我的模样。
张太后一怔,一下又哭了,哽咽道:“佛奴不喜欢我吗?”
苏皇后有些尴尬,忙去哄齐浩临道:“佛奴,张嬷嬷是疼爱你,别怕。”
齐浩临摇摇头,就是不肯出来。
苏皇后委婉朝张太后道:“张嬷嬷,你哭成这样,佛奴有些不适应。”
她悄悄比个手势。
张太后一下回过神,是啊,她现在的身份只是宫中杂使嬷嬷,又不是佛奴的祖母,哭成这样是吓着佛奴了。
她抹抹泪,解释道:“我好久不见孙儿,特别想念,见着佛奴,便想起家中的孙儿,触景伤情了。”
她又多嘴补一句道:“我现下要见见孙儿,抱抱孙儿,殊是不易。一大堆人拦着不许呢。”
齐浩临一听,不由再骂一句野男人真渣。
到底是亲生母亲,不好好奉养,任其进宫当杂使嬷嬷也罢了,竟还不让老人家见见孙儿,以致老人家一见别人家的娃,就哭成这样。
野男人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苏皇后怕张太后再待下去,又会说漏什么,便劝道:“张嬷嬷,你吃食送进来了,心意已到,冷宫不好久待,还是回罢!”
张太后有些不舍,便朝苏皇后身后低声喊道:“佛奴,佛奴,出来让嬷嬷再抱一抱可好?”
齐浩临:不好!
他贴在苏皇后背上,一动不动。
苏皇后又朝张太后比个手势,无奈道:“嬷嬷,不早了,请回罢!待下次得了机会再来。”
张太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只又不舍得孙儿,再次朝苏皇后身后张望。
兰嬷嬷这会已把食篮内的吃食取了出来,另放进两碟糕点当回礼,盖好篮子,提着放到张太后手边。
张太后见冷宫众人全一副送客状,虽不快,也知道不能再待了,便挎起篮子,准备出殿。
这么一挎,发现篮子有东西,便揭开瞧了瞧,把糕点端出来放到案上,再默不作声盖好篮子,看一眼苏皇后和悄悄探出头的孙儿一眼,一步三回头,出了冷宫。
张太后出了冷宫,回至寿春宫,打听得齐帝下了早朝,便令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