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咳嗽声从书房传来时,左埕端着汤药进来,见秦终南一手掩着唇咳嗽,一手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什么,饶是他咳得厉害,握着笔的手也未曾抖一下。
“殿下,先把汤药喝了吧。”
“嗯。”
秦终南应声,放下毛笔端起汤药喝了。
左埕见状,担心地皱眉,可刚要说什么,房门就被敲响,紧接着,左驰推门进来。
“殿下,容家派人送信来了。”
秦终南面不改色地将一碗汤药喝了个干净,放下碗时,伸手拿过来了左驰递过来的信,展开看了一眼后,俊眉皱起,须臾,站起身来,抬脚往外走去。
见状,左埕担忧,伸手碰了下左驰的胳膊,问:“信上说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左驰一脸茫然。
左埕皱了皱眉,道:“算了。”
而后快步跟了出去。
半柱香的功夫后,秦终南出现在容老爷子的面前。
容老爷子十二岁时,就跟着军队在外征战,驰骋沙场多年,手下的亡魂更是无数。
如今,饶是他头发花白了大半,身上肃杀的威严仍旧未消退,反而随着时间越发厚重。
“外公……”
“你来了……”
靠坐在躺椅上的容老爷子睁开眼,斜斜地看了秦终南一眼,只一眼,便让人觉得厚重的冰雪家夹杂着沙尘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铺天盖地而来。
秦终南一路匆匆而来,苍白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霜,他对上容老爷子的眼神,没有退却,更无畏惧,漆黑如墨的眼眸平静而深邃。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打量了秦终南半晌后,容老爷子收回视线,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低头翻腾椅子边的一摞子书。
“坐吧。”
见秦终南站着不动,容老爷子说了一句。
“是。”秦终南走过去,在容老爷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听说你昨日去了魏国公府?”
容老爷子低头翻书,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是。”
“嗯。”容老爷子拿了一卷东西出来,递到秦终南面前,“这是你大舅舅曾经做的布防图,可惜,只剩下了手稿,你拿回去瞧瞧吧。”
“是。”秦终南抬手将布防图收了起来,却是不再多言,只规矩地坐着。
容老爷子又翻了几本书,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脸色怎的这般不好?”
“昨日着了凉。”
容老爷子皱眉:“你身子一向很好,怎会着凉?”
秦终南面不改色道:“宫宴中毒之后,就不大好了,比不得从前。”
容老爷子脸色有些不好,僵硬了一瞬后,沉沉开口:“你还在怪我?”
“不敢。”
“那就是怪了。”容老爷子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书摔在了桌案上。“竖子敢尔!”
秦终南听了这声骂,忽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