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说的好,冯锡范和刘国轩乃是弑主逆臣,本帅身为郑家的女婿,自然有义务拨乱反正,诛此二贼,不过东番尚有军民二十余万,且海路复杂,又有大功于我大明,贸然开战,只恐惹人耻笑,金先生你便拟一道诏书,以监国殿下的名义晓谕郑克塽、冯锡范和刘国轩,让他们尽快入朝为官,若敢违抗监国殿下旨意,便是我大明的叛逆,人人得而诛之。”
虽然现在的楚军水师拿下东番是易如反掌,但马仲英认为能不动武最好,毕竟东番有他迫切需要的造船工匠和精通海战的水师官兵。
至于冯锡范和刘国轩这两个逆臣,反正楚军手中有他二人勾结施琅的书信,随便一个通奴的罪名就能置二人于死地,郑克塽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童,这个延平王只不过是冯锡范手中的提线木偶,看在自家婆娘的份上,封个王爵,恩养在南都也算是对的起延平王朱成功二十年的抗清生涯了。
拿下东番的好处并不只在于获得多少人口、兵员和精通造船的工匠,而是大明水师从此以后便能够充分地控制海路,并可以利用东番的地利,将楚军的触角伸展到辽阔的海外。
当然在解决长江一线的清军之前,楚军的军事重心都只会放在国内,现在的大明朝廷,其实是极度虚弱的,控制的人口和地盘还远远不如清军。
全力恢复人口和增加粮食,在当下和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楚军的主要国策。如此一来,在未彻底解决满洲,在各省残破依旧不堪的前提下,楚军若是把重心放到海外,这就是本末倒置,轻重不分了。
因此,马仲英考虑的是,彷效琼州市舶司,由大明东南的商人充当楚军开拓海外的急先锋,而大明水师会尽可能地保护这些商人的贸易活动,大明朝廷也会鼓励商人们武装水手远渡重洋,在海外建立贸易转运基地。
郭泰捷和汪雨翰心中一凛,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这可不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吗?楚国公如此枉顾朝廷礼法,公然矫诏,这置监国殿下于何地?置大明朝廷的威严于何地,难不成这楚国公、大都督府大都督,总内外事的权柄还不能令他满足?若是楚国公欲行悖逆之事的话,我们该效忠谁?我们又该怎么办?
金光祖却是喜笑颜开,草拟诏书这事他在行呀,年初的北伐檄文便是咱写的,若是一道诏书便能收复东番,这可不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吗?当下便吩咐左右侍女送来文房四宝,就在马仲英的行辕内奋笔疾书,只半个时辰,金光祖便草拟了一份诏书。
马仲英粗略看了几眼,也是点头称是,遂令马三德从书房取来早已准备好的明黄色圣旨,这些圣旨都是马仲英在广州永王殿下处带来的空白圣旨,上面已经盖好了监国大宝,为的就是遇到突发情况,又来不及至派人至监国行在请旨。
可是这圣旨拿出后,又令得郭泰捷和汪雨翰一阵唏嘘,他们现在的心情都很纠结,一方面知道北伐故都,重整山河的事离不开马仲英这个楚国公,又怕马仲英效彷当年秦王孙可望故事,想着来一个黄袍加身,断了大明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