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锡范冷然道:“老夫来此乃是奉太妃娘娘之命收缴延平王印鉴的,何来造反一说,太妃娘娘谕令在此,有违令者杀无赦。”
“什么?”
闻得是董太妃下令,陈绳武哑口无言,郑克臧脸色大变,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冯锡范,尔以为就凭你一道伪造的谕令,就想夺取孤的印鉴吗?孤的王位乃是我父王所传,当日藩下的文武百官和太妃娘娘都亲眼目睹,又岂是你这个乱臣贼子所能收缴的。”
冯锡范哂笑道:“谕旨是真是假,冯某说了不算,有故藩主兄弟做证,你认为这谕令会有假吗?”
“呃……!”
郑克臧急抬头去看,冯锡范身后竟真的跟着一批郑氏族人,甚至他的叔公郑袭也在,望着他们冷然的目光,他知道冯锡范手中的谕令做不得假了。
冯锡范再度开口道:“有这么多藩主血亲在场,大公子可以确信了吧,大公子放心,太妃娘娘说了只要您缴出印鉴,我等绝不会动您半根毫毛,这北城别院依旧可作为大公子的住所,还请大公子莫要为难臣等。”
“孤的王爵乃是父王所留,尔等包藏祸心,以下犯上,你们是没有好下场的,印鉴孤决计不缴,你们要拿,便到孤的尸体上来拿。”
郑克臧歇歇底地嘶吼起来,事已至此,他知道他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冯锡范下手太快了,快到他都没有时间收拾军心,与其上缴印鉴,窝窝囊囊地被圈禁在北城别馆内,还不如一死,这样也能保留最后的体面。
“藩主……!本将和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拼了!”陈绳武见郑克臧萌生死意,急的拔刀就向冯锡范扑了过去。
冯锡范不闪不避,依旧戏谑地看着失魂落魄的郑克臧,身后的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将失去了理智的陈绳武瞬间砍翻在地,然后又接着说道:“大公子,太妃娘娘只要您缴纳印鉴,可没让您死,说不定此事还有转寰的余地呢?”
“你们……!”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陈绳武,看着口蜜腹剑的冯锡范,郑克臧脸上青筋毕露,缓缓举起了长剑,对着郑经灵柩所在的方向拜了三拜,然后钢牙一咬,挺剑捅穿了自己的胸膛。
“唉……先王在时,都说大公子性格刚烈,可是刚则易折,臣等不过是奉命收缴印鉴而已,大公子又何必寻死呢?”
冯锡范长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郑克臧会委屈求全,将印鉴缴纳给董太妃,那拥立郑克塽即位的事恐怕还需要费一番手脚,现在人死如灯灭,自家外孙继承延平王爵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夫君、表兄……!”
陈王妃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表兄倒在血泊之中,巨大的悲痛和屈辱感令她想到了死,在绝望中,陈王妃扯下了一段白布,踩着锦凳挂到了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