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东番承天府,冯锡范府上也是一片肃杀,冯府的家兵人人刀出鞘,箭上弦,将冯府后院书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书房内,承天知府郑聪、全军统制刘国轩、左军都督林亮、右军都督董承、后营都统制蔡添、水师都指挥使何佑等军中将领一个个正襟危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坐在首位上的冯锡范。
“诸位将军,冯某奉延平王号令,至广西和琼州军联兵,谁曾想藩主居然暴病而亡,老夫连藩主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老夫对不起藩主啊……对不起藩主啊!藩主向来康健,如何会不明不白地薨亡,尔等可知其中有什么原因?”
冯锡范本是和郭泰捷携带聘礼回返承天,熟料船队抵达澎湖,就收到了郑经身亡,世子郑克臧继承延平王之爵的消息,为防郑克臧夺他兵权,因此是马不停蹄地返回了承天府,在将郭泰捷等人安置在驿管后,就是将一众军方重臣召集到了府上。
“本将不知,只是藩主临去前,曾有遗言说世子年少果决,当可保全东宁基业,并令总制和冯兄务必辅左世子殿下,也好完成他未尽的心愿,早日剿除鞑虏。”
冯锡范是郑克塽的外公,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大家召入府中,这令刘国轩等人不由想起二十年前他们在金门奉郑经杀回东番夺位时的情景,但郑经尸骨未寒,冯锡范就想行兵变之事,刘国轩心下不忍,遂将郑经遗言之事又说了一遍。
“刘将军,你莫非忘了陈昭娘之事吗?当年故延平王就是因为藩主诞下郑克臧这个逆种气的暴病身亡,他如何能继承延平王爵?”
冯锡范大怒,当年郑经和其乳母陈昭娘通女干,生下郑克臧,气的郑成功吐血,并发下王命,要诛杀陈昭娘和郑克臧,要不是郑成突然病故,郑克臧恐怕早死了,又怎么会有机会继承延平王爵,现在冯锡范拿郑成功遗命说事,就是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否认郑克臧继位的合法性。
“冯兄……这……?”
刘国轩无言以对,郑克臧的出身委实有些令人不齿,但郑经遗命犹在耳旁,让他现在对郑克臧反戈一击,他自问做不到。
冯锡范哂笑道:“刘兄莫要忘了,郑克臧是不是藩主嫡亲骨血还是未定之数,当年陈昭娘不是说过郑克臧是李家子,她为了富贵才伪称藩主的骨血,我等都是藩主的忠臣,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郑家的基业落到别人手上?”
郑聪霍然而起,他是郑成功的次子,自然不愿意郑家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被人鸠占鹊巢,因此第一个站出来发问道:“……你说的可当真?”
其余郑睿、郑明、何佑、林亮和董承等人也是一个个拿眼看向冯锡范,想要从他脸上看出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郑克臧非藩主骨血的事,董太妃最清楚了,诸位将军何不与本官明日拜见太妃,届时一问便知。”
郑克臧因是庶出,又是乳娘所生,素为董太妃不喜,而他的外孙郑克塽由于年纪小,常常承欢董太妃膝下,所以冯锡范有十足的把握说服董太妃另立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