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广州拢共不过两万余兵马,刘进忠所部就占了四成,再分兵,咱们拿什么对付清军?”
尚之信脸色暗然,广州作为平南藩的老巢,又经过尚家三十余年的经营,可谓是固若金汤,可就是他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广州城,却是个四处漏风的大漏勺,尚从志父子叛了,刘进忠叛了,他不知道这城中还有多少人和清军又或者是琼州军有勾结。
“王爷,现在怎么办?”
容不得尚之信多想,因为西城方向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即便是在这平南王府,金光祖、陈洪明等人都感觉到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妈的个巴子,鞑子要的是咱们的命,马仲英要的是广州,谁要老子的命,老子就打谁,金兄你去把王府的侍卫都集合起来,老子今天要先剐了尚从志,再和岳乐见个高下,老子就是死,也不会让康熙小儿好过,至于这广州城,老子宁可便宜马仲英,也不会送给康熙大辫子!”
城门失守,两面告急,能控制的兵马不过万人左右,尚之信知道广州是肯定守不住了。
本着谁不让我好过,我就让谁不好过的原则,尚之信把满腔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逼得他走投无路的康熙身上,因为不是康熙派宜昌阿到广州捕拿他,他也不会选择造大清的反,不造大清的反,他就不会落到这个田地。
“嗻……王爷……!”
金光祖等人见尚之信终于下定决心,也是心中一叹,他们知道尚之信其实也是为了保全他们,说到底,平南军和琼州军还算是同盟关系,抢了盟友的城池已经令人不齿了,为了声誉,马仲英肯定会留下他们这些平南藩下的官吏,但绝不会放过尚之信,而且会对外放出消息,琼州军是为了救援平南军进城的,至于尚之信之死,肯定会推到清廷身上。
“好了,本王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陈先生你留守王府,再派人向马仲英传个话,让他务必替本王留个后!”
说话间,王府卫队已经在田国雄的指挥下,云集到了王府大殿前的广场上,尚之信不在多言,只嘱咐了陈洪明一句,随后一把抄起桉几上的佩刀,踏步出了殿门。
最先赶到西城的并不是平南藩下的藩兵,而是驻守北城的王国栋所部的三千虎门绿营,只不过他到底来晚了一步,当虎门绿营顺着城墙转入广州西城城墙时,清军骑兵已经涌入了城内,王国栋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当即传令,绕过西城外城抢占瓮城城墙,同时控制城墙上的火炮,准备轰杀攻入城内的清军和叛军。
城墙下,奉命截杀叛军的藩兵左领游振武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被平举着骑枪冲锋的郎绍贞捅穿了身上的盔甲。
仗着有马力加持的郎绍贞去势不减,平推着游振武的身体继续纵马突进,连带着将游振武身后的好几个平南军被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