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从两侧山坡绕过来的河南绿营程福亮也傻眼了,因为随着山势的变化,通往玲珑山主峰的道路就越是狭窄,要想再从两侧山坡进攻已经不现实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正面强攻上去,可是强攻的话,就必须越过这密密麻麻的尖桩阵,虽说这密布的尖桩中似乎有七八条小路可以继续发动进攻,但冲阵的士兵就会成为长毛明贼的活靶子。
这山,怎么攻?
这仗,怎么打?
这刻无论是山东绿营又或是河南绿营都是一脸绝望地看着眼前明贼的防线,因为这条路,只能用人命往上填,但是没有人会愿意成为填进这道防线的炮灰。
从开战至今,河南绿营也好,山东绿营也罢,都承受了巨大的伤亡,据程福亮和李林盛估计,充当先锋的河南兵起码折了有一千三四百人,后续进攻的山东兵也折了六七百人,继续进攻的后果,程福亮和李林盛不敢想象下去了。
山下的平度和鳌萨同样也经历了大喜到大悲的转变,由于被长毛明贼的寨墙挡住了视线,他们到现在才发现贼寇第二条防线内的具体情况。
“公爷,不能再打了,奴才隐约看见这道防线后,贼寇似乎还有一条防线,要是咱们继续强攻,就算拿下玲珑山,起码还要折损几千人,若是这样,后面的青秀山和南宁城可怎么打?”
一直立在平度身后的前锋营副都统阿里哈礼皱着眉头看向脸色不虞的平度,阿里哈礼康熙朝四大顾命大臣苏克萨哈的同族,鳌拜被康熙下狱后,一直反对鳌拜专权的苏克萨哈被平反,恰逢永平之战,大清禁军前锋营被马宝全歼,朝廷重新组建前锋营,阿里哈礼遂被征召入军。
这次随军南下,阿里哈礼也是被逼无奈,要不是皇帝下旨,他是真不愿意出征,因此他对逼迫皇帝动用前锋营的平度很是不满,但平度毕竟是满洲宗室,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南下以来,他对平度一直是恭顺有礼,可这会,他是真的怕平度冲昏了头脑,选择继续强攻玲珑山,要真把绿营打光了,谁来保护他,保护他麾下的八旗儿郎?
“公爷,天色已经不早了,阿都统说的不错,依末将之见,还是撤兵吧,待儿郎们养足精神,明日再进攻不迟。”
山东提督何傅也同意阿里哈礼退兵的请求,原因就是今天主攻的就有他所属的山东兵,他可不想把这几千兵马全都耗费在这无谓的攻坚战中。
“那明天怎么打?”
平度皱了皱眉头,他好歹在军中锻炼过几年,虽不知兵,但也知道贼寇防线严整,何傅说的一点都不错,明日攻山,伤亡只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