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一的长子文砚书身着孝服站在院中,面若冠玉温文儒雅,若不是衣服材质普通,任谁看了这样的好气度也不信他生于乡野。
“千墨是灾星的言论纯属无稽之谈,若她真是祸害,我作为长兄又怎么可能中秀才?我从小到大未曾生过病出过事,我们一家人丰衣足食过得十分的开心。所以请大家不要相信谣言,千墨绝对不是什么灾星祸害。”
乡野的村夫都是大字不识的泥腿子,最敬重读书人。
文屹舟去年考了乡试拿了头名,是名震整个平州城的文解元。
他立证亲妹妹不是灾星,谁还能不信?
见有人已经被说动了,长房的几个人开始着急起来。
文家长房当家老太太吕氏扯着嗓门吼道:“你知道个什么?当年那个小贱人出生的时候,刘半仙就算过她是个灾星。偏你祖母不信邪,非要将她养大。可如今看着她克死了一个又一个,谁不害怕?她的亲事都被退了,不是灾星,人家能退婚?”
因为家里穷,只能把男人借出去帮人生儿子延续香火,说起来这长房的男人跟种猪、种马没多大区别。
因此吕氏被村里其他的女人笑话了小半辈子,她也跟二房的魏氏斗了三十多年。
吕氏此时站出来说话,不仅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反而让人们更加怀疑真实性。
见到众人不相信自己,吕氏急的更什么似的。
她不停地给文家旺使眼色:“老头子,当年你亲眼瞧见的,你还想替她们瞒着?这头的人死光了,就要克咱们啦!”
千墨虽然入了二房的家谱,但也是自己的亲孙女。要他开口陷害一个小姑娘,文家旺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可吕氏一直不停的给他使眼色,文家旺想着家里那一院子的孙子,过不了两年都要娶妻生子。
家里没钱也只能在二房这里想办法,狠了狠心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
亲祖父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有人喊道:“不是这样的?我不是灾星。”
众人看过去,见到文千墨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了。
瘦瘦小小白净可人的小姑娘红着眼睛,紧握拳头为自己据理力争。
“还说不是灾星?先是你祖母上山挖个野菜,那么多人都去了,唯有她被野猪顶下山崖摔死了。没过几天你爹出门走镖,竟然被山洪卷走,下落不明了。再说你娘……”
吕氏翘着小脚,跳起来指着灵堂里那口乌漆嘛黑的棺材骂道:“你娘也是三十二岁的人了,她再蠢也不会将砒霜当了白糖,硬生生给毒死。我看就是你克的,你就是个扫把星!你夫家也怕被你克死,人家都不要你了,退婚的女人不配活着。今天不管怎么说,你都活不了了!”
“娘!”文千墨哇的一声,冲进了灵堂,跪在了叶清一的身边。一边哭一边猛摇:“娘,我不是灾星,我不是。娘亲,你快醒醒,快告诉她们我不是。”
叶清一原本僵硬动弹不得的身体,竟然被文千墨给摇醒了……
她睁开眼,直直的坐了起来。
熙熙攘攘喧闹不止的人们全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清一左右拧了两下脖子。
吕氏只觉得汗毛炸立,一股热流伴随着骚味涌了出来,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诈尸啦!”
吕氏眼皮子一翻,昏死在地上。
“啊啊啊啊,诈尸啦,快跑啊!”刚刚挤了满院子的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