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清楚裴绪砚吗。
个性太烈,太强硬,眼里容不得沙子。
那姑娘懵懂,慢热,太乖了,全靠裴绪砚带着往前走。
俩人不合适,得磨。
裴绪砚走出教务处,邵向露在外面,看到他,双手局促的递给他一个创可贴。
“绪砚,你还是用一下吧。”
“给我爸送去吧,他比较需要你。”裴绪砚连她衣角都没碰,嫌脏,掠过。
邵向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寒夜,冬雪,萧瑟难熬的时间。
教学楼昏黄的灯光亮起,一栋栋。
教务处里,事散了,柒安一直想出去找裴绪砚,被柒母拽着,不让去。
“你去什么,就这样的关系,他只会觉得你廉价。”
“我真搞不懂你!”柒安焦躁的看手机,距离半小时还有五分钟,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气球,不断往里面充气,充到最大的时候,闸门拉开,炸掉了,呼吸因为情绪剧烈起伏,咬牙道。
“你为什么总要以你的思维来评判其他人?是裴家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我跟邵庭彬不可能,我就是喜欢他,廉价就廉价,无所谓,你满意了吗?!”
“不要干涉我。”
柒母不可置信的看她,没想到一向温软的女儿,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话。
疯了!
那裴绪砚简直是毒药!
柒安往外跑。
裴绪砚给她发了定位,滨大西北校门口。
三分钟。
快到了。
冷风吹乱了女孩子的发丝,随着剧烈奔跑呵出的热气缭绕,没看路,不小心被绊倒,猛地摔在了地上,膝盖磕上结冰的地面,很痛,痛到掉眼泪。
面前站着一个人。
她下意识的吸着鼻子,语气娇气又难过,哽咽的声音有点不自觉的依赖,想要抱抱:“裴绪砚,好痛。”
“这么着急去找他吗?”
沉哑声音落下。
柒安仰头,张开的手收了回去。
面前的人沉默把她拉起来:“磕到哪了,我看看。”
“不用。”柒安躲他。
邵庭彬定定看她,在昏暗的夜里,眼睛宛若蒙尘的黑宝石:“为了他,就要放弃我吗?”
眼泪干涸了,脸被风吹着,风声刺啦啦,有点疼,“你们能不能别都逼我。”
邵庭彬抓起她的手,她躲不掉,手心蹭破了皮,还有血丝,看着都疼,他呼吸微窒:“安安,我们回家吧。”
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柒安。
他的眉眼脆弱又易碎,像是随时被人打翻的琉璃盏,阴沉抑郁之下是更深的自卑。
柒安很明确的告诉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把你当做亲哥哥。”
“所以现在也是对吗,那就不要为他舍弃我,对我好一点。”
邵庭彬偏执道,紧紧抓着她的手,他身上有血,蹭到她身上,分不清是谁的了。
柒安吃痛,睫毛挂着泪珠,小脸在夜色中素白的厉害,低头能看到邵庭彬手腕上的腕表,指针与整点即将重合,还有一分钟。
她心跳加速,很急:“可是我喜欢的是裴绪砚,我要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