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曹操觉得可以，甚至有些佩服孙暠的果敢。
同时若是自己年轻个十几岁，可能也敢和孙暠一样，大逆不道一番。
不过话说回来，早个十几年，自己还在做‘治世能臣’的美梦吧？
没有经历过诸侯讨董，群雄无一人追击董卓的经历，他对大汉大概会忠心耿耿。
现在让他推翻一切重头再来，却又有了各种各样的顾忌。
原来，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这……”不出所料，刘协之前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现在这局面，他有些招架不住。
三公九卿，几乎全部的官吏都过来死谏，甚至大有全体辞官不做的迹象。
他甚至不敢说，对于坊间的传闻，他觉得有三分道理。
儒家那么多年，扣除隔山观虎斗之外，更多的确是不作为。
只是他不敢说出来，他觉得这些臣子就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敢那么说，那么大概活不过今天。
这不是错觉，而是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杀意。
很正常，大汉皇帝若是没办法维护儒家的利益，那么就换个人来当皇帝！
反正已经被人从幕后，逼到了幕前。
到现在这个地步，儒家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
他们现在可不仅仅是一个学派，而是已经切切实实的，成为这个国家的统治阶级！
无论是舆论，暴力机器，如今都掌控在他们的手里！
就算是曹操，怕是都没办法阻挡，毕竟黄巾之乱开始，世家豪族手里就有大量的私兵。
很神奇的，就算黄巾之乱已经平定，大家仿佛都忘记解散私兵。
甚至因为天下动乱，手里有那么几千私兵，那更正常不过。
否则随便一个诸侯过来，针对地方洗劫一番，钱粮还是小时，最怕是嗜杀成性的，到时候家族可能都没了！
谁没个家族，是以朝中衮衮诸公，就都选择性的忘记这个问题。
就说曹操治下各州各郡各县，代表儒家的世家豪族有多少，他们有多少私兵……
“朕……允了！”刘协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蔡邕，他们两个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不说，已经是曹操现在唯一能做的。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力。
当初被徐荣埋伏包围，甚至在张绣火攻差点被围杀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无力感。
蔡邕更不必说，因为他也是儒家子弟，涉及到学派的利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两不相帮。
主要也清楚，就算他出面也没用，大势如此。
“陛下英明！”群臣大喜，有汉帝帮他们背锅，那一切就好说了。
而这四个字，刘协第一次觉得是那么刺耳。
原来自己如同傀儡一般，由你们操控就是英明。
我有点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意愿，就是昏黜不成？
若这样就是昏君，那他宁可成为一个这样的昏君！
他还是孩子，是有脾气的。只是若自己死了，谁来中兴大汉？
靠自己那，不到两岁的孩子？
大汉史上，最黑暗，最不人道的清洗开始。
这主动很多人会死，但也要有一个背锅的人，那就是孙暠！
所有的臣子都把矛头，指向了秋闱，指向了孙暠。
消息是在夏末传到孙暠这边的，来的还有皇帝的圣旨。
“这闹腾的……”孙暠冷笑，把圣旨付之一炬，这可是当着他麾下文武的面进行的，“左氏儒已经腐朽不堪，被左氏儒腐蚀的大汉也腐朽不堪……我宣布，从今天起，变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