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雅致的眉眼一点点晕开了柔色,如一副绝美的丹青水墨画,指尖挑动的琴弦倾泻出悦耳音色……余音袅袅,如潺潺的小溪,金光点点,轻轻荡起圈圈涟漪。
应景,应的不是比武切磋的景,而是此时这般静谧平和的心境。
少年们齐聚一堂,俊美飞扬的眉眼间光泽耀眼,没有权势纷争,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一腔如海忠诚,一片赤子丹心,一张张纯粹如玉的脸,勾勒出一幅绝美画卷。
紫珑表情难得的柔和许多,绝美容颜泛起沉静笑意:“本宫让你三子之后,你若能赢,也算是不错的修为了。”
“这话倒是不假。”甘锦华道,“虽然我不知道主子的棋艺究竟师从何人,却知道即便让你三子,寒昔,你也不会赢。”
寒昔沉默片刻,倒是诚实地问出了口:“这些年我也曾疑惑,我们初进宫那年大多四五六七岁,主子年纪比我们还小,放在寻常之家也就是刚刚开蒙的年纪,进宫之后这些年,我们也未曾见过主子在任何一项领域请过教习师父,可主子似乎十八般武艺无所不通,着实让人心里纳闷,主子可否给我解惑一二?”
就算天赋异禀,似乎也不可能生来就会,而且是所有本领都擅长?
紫珑听他问话,倒也没觉得意外,毕竟这些伴读也都憋了十年之久,大概个个心里都堆积了一大堆的疑问。
可这些疑问又确实是无法跟他们如实解答的。
紫珑淡道:“有些东西本宫的确就是生来就会,如果真要找一个比较让人能信服的理由,那大概就是本宫是天上某位比较厉害的神仙转世,所以才什么都精通。”
锦华和寒昔齐齐一默。
“不过如果你们要是问我是哪位神仙,我也说不上来,因为我并没有那段记忆。”紫珑淡笑,“这个说法你们能接受吗?”
寒昔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虽然听着有些玄妙,不过这样的解释反而更可信些。”
倒不是说他迷信,或者说真的相信什么神仙转世,可有些事情既然无法找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那么这个问题本身就已经偏向于玄妙。
况且就算真的相信转世也没什么,祭司殿本身就已经神灵庇佑的存在,紫珑身上又带着天命帝女这个宿命光环,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你们几个天赋也都不错。”紫珑斜倚在椅子里,目光微抬,缓缓掠过正在抚琴的楚倦,看一下正在作画的苏流裳,视线放远,落在了比武切磋的两个少年身上,“少年英才,国之肱骨。”
话音落下,当空两条身影乍然分开,如鹰隼般急冲而上,在半空利落地旋转空翻之后,又同时如闪电般对冲而下,扬起各自手里的兵器发出雷霆一击。
空气极短地静了一瞬。
湛青手里的竹条横在墨陵川脖颈上,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削去陵川的脑袋,而墨陵川手里的剑鞘则抵在湛青心口,只需刺进两分,湛青同样一命呜呼。
高手过招,毫厘之差就是生死之别。
所以不管是墨陵川还是湛青,他们手里的兵器都是杀人的兵器,锐器抵在了要害,俨然已经把对手一只脚送进了鬼门关。
与此同时,楚倦的琴音也进入了尾声。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音回荡,天地间仿佛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平和,心灵深处似是被天宫圣水洗涤过一般,干净而纯粹。
琴音落下,笛声跟着收了尾。
紫珑漫不经心地转头看去,声音淡淡:“没放水吧?”
墨陵川和湛青同时收招,两人转身走了过来,单膝跪下,缓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