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宸宫之后,紫珑想着他父皇的问题。
该如何安置姬君华?
净身入宫当然是不可能的,父皇说的话她也并没有当真,既然答应留他一命,自然不是为了留下来羞辱他,况且她也并没有刻意羞辱人的嗜好。
只是姬君华身份特殊,给他绝对的自由也不可能。
所以,暂且先关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气候从炎热的夏季到了寒凉的深秋,深秋过去就是隆冬。
紫珑的生辰要到了。
腊月初,散落在各地的伴读们纷纷回宫,就像鸟儿归巢,安静了许久的宸宫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主子前些日子在奚州的事情我听说了,便宜丹墨这小子了。”一身素淡长衫的楚倦神色懒懒,没骨头似的靠坐在椅子上,正如他的名字给人的感觉一样,整个人懒懒散散的,秀气的眉眼天生带着几分厌世倦懒的气息,“能陪在主子身边不说,功劳簿上还记了一功,真是让人眼红。”
“什么叫便宜我了?”谢丹墨扬眉,一双桃花眼里尽是睥睨,“我这是跟随主子出去办正事,你要是觉得不服气,跟主子抗议去呀。”
“得了便宜还卖乖。”穿着一些宝蓝衣衫,拿着一柄折扇轻摇的公子是纪初阳,淡淡浅笑,“不过也是,谁叫人家有个厉害的爹呢,人比人气死人,眼红也没办法。”
谢丹墨桃花眼一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呢?合着我这是占了我爹的光?”
“不然呢?”纪初阳挑眉,“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是你自己有本事?”
“初阳这话说得不对。”在花厅一角搭了个架子作画的苏流裳,目光从满园红黄白的菊花上收了回来,转头看了谢丹墨一眼,漫不经心地接口,“丹墨怎么就没本事了?首先他是谢伯伯唯一的儿子,这证明他会投胎,会投胎也是一种本事,不是吗?其次,作为谢伯伯唯一的儿子,他的责任就是把谢家产业打理好,能做好谢家下一任家主——这个听起来容易,不过是子承父业而已,然而谢家产业遍布天下,真要做一个让人心悦诚服的家主,也不是件容易事。”
苏流裳笑了笑,继续转过头去落笔:“而且这一路过去,丹墨究竟是靠自己还是靠谢伯伯的势力,主子心里其实也清楚得很。”
“听听,流裳说的才叫人话。”谢丹墨坐在花厅里,动作优雅地给众人泡茶,“不说别的,光是能把谢家马场经营好,让陵川那家伙的铁骑装备精良,就不是随随便便谁就能做到的。”
说曹操曹操到。
墨陵川从厅外走进来,神色冷淡:“又在说我什么?”
纪初阳笑道:“我们在闲聊。”
“没说你什么。”谢丹墨道,“对于主子来说,能把分内之事做好就是一个合格能干的助手,我可不像纪公子尽当贵公子大少爷去了,你是出去给主子办事还是去享福?”
纪初阳说道:“当贵公子大少爷不也是奉了主子之命吗?你可别冤枉我。”
“冤枉你什么?谁冤枉你了?”闻七走进花厅,不解地开口问道,“刚才我没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堂堂一个悬壶济世的神医,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好奇心重了?”谢丹墨嫌弃地斜睨他一眼,“还没找你算账呢,在奚州你半路撂挑子去哪儿了,?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闻七道:“本公子看破红尘,归隐山林去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去仙山,寻求传说中的长生不老术。”闻七从善如流,“这个答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