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到她们了。”谢丹墨从柱子后面现身,望着母女俩落荒而逃的背影,啧啧摇头,“胆子这么小还敢横行霸道,我以为她们有多不怕死呢。”
流裳眉梢微挑:“欺善怕恶连起来是个词汇,分开来彼此也是亲兄弟。”
越是寻常横行霸道喜欢欺负弱小的人,遇到恶人才越害怕,不惧恶人的人,反而不会仗着身份和背景恃强凌弱,更不会以处处彰显身份和贬低旁人来获得优越感,以及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不过说起来,傅家母女也当真是没脑子。”谢丹墨皱眉,“直到现在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身份被拆穿,她们是脑子进了浆糊还是故意装糊涂?就不怕主子身份被拆穿时,她们都吓得跪地求饶?”
“想来是不怕的。”流裳淡笑,“这世间总有一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句话用在傅雪身上当真是无比贴切,走出谢宅,甫一上了马车,惊魂未定的傅大姑娘靠在车厢里,脸色苍白而带有余悸,明显还可看出几分后怕。
然而即便如此,她却并没能做到她自己所说的“再也不敢了”,而是在马车刚刚行驶起来时,脸上就流露出怨恨表情,嗓音更是听得出明显的阴狠:“是我低估了谢紫珑,我们走着瞧。”
“雪儿。”傅夫人透过车窗看了眼谢宅大门上的牌匾,随即放下车帘,转头看着傅雪,皱眉道:“我看这谢宅古怪得很,暂时还是避其锋芒比较好。”
傅雪闻言冷哼,语调里隐约能听出几分咬牙的狠意:“装神弄鬼罢了,今天我受到的委屈,改日必十倍百倍地讨回来,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可万一——”
“娘,哪来那么多万一?”傅雪不满地看着她,“桐城是傅家的地盘,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我就不信她还真有通天的能耐。”
傅夫人闻言,犹疑片刻:“你打算怎么做?”
傅雪闭了闭眼,压下心头暴怒和惊悸等各种情绪,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不做二不休。她既然不知道见好就收,我们就让她有来无回。”
傅夫人一惊,下意识的地拉开车帘朝外看了看,随即压低了声音:“雪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别乱说。”
“娘怕什么?”傅雪皱眉,“又不是我们自己动手。”
“那让谁动手?”
“当然是镇陵王。”傅雪冷冷道,“借刀杀人,才是上上之策。”
傅夫人闻言沉默,似是在思索着她这句话的可行性:“你有什么可行的计划?”
傅雪没说话,沉默地倚着车厢,眉目阴鸷而深沉,透着几分明显要算计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