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越听到声音惊喜扭头。
待瞧见女人沧桑的脸色,眼睛红的更厉害了。
褚越快步走向妻子,嘴唇哆嗦着,“文英,对不起,这些年辛苦你了,结婚时给你的承诺我一句都没实现……”
还不到十年啊。
不到十年,当年嫁给他的漂亮姑娘……就苍老成了这番模样。
他愧疚的头都抬不起来。
“说这些干什么,有弈儿在身边呢,我没觉得辛苦,倒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很苦吧……”文英温柔笑道。
丝毫未曾怨天尤人。
妻子一句怨言不说,褚越的心才越发不好受。
“我不苦,大队的人很和善,我在这里还能搞搞研究,一点儿罪也没受。”
所以,哪怕打我、骂我、咒我,什么都好,别这么温柔的对我!
文英神情未变,依然笑着,“这样啊,我就说看你挺精神的。”
褚越受不住了,不顾还有外人在,上去抱住妻子,忍了又忍才将那股泪意压下去。
“对不起……”
文英无奈笑着,伸手拍了拍丈夫的背,“没事,没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怪你,一点儿也不怪,弈儿也不怪你,你也别多想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吧。”
但凡历经个人无法撼动的灾祸,就会知道,能平凡过日子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褚越松开文英,眼睛鼻头都红了,嗓音沙哑地说道:“以后都听你的。”
“咋还哭鼻子了,让弈儿看见了笑话你。”文英嗔笑道。
明明被岁月苛待的脸上颜色不再,温柔笑起来却透出一种皮囊无法相提并论的好看。
褚越抹了下眼角,“看见了就看见了,我不在乎。”
只要妻儿平安喜乐,哪怕让他天天丢人都行。
文英摇摇头,觉得丈夫变了很多。
以前老端着知识分子的稳重自持,现在接地气了很多。
褚弈不想当电灯泡,文英一出现就去几米外当木头桩子去了,时不时瞧一眼父母,嘴角高高扬起。
风雪肆意的严冬已过,以后的岁月总该与阳光花香相伴了吧……
林棠得知老师要离开双山大队的事,带了些东西回到村里。
到的时候,褚越一家三口正在和大队的人道别。
“哎呀,棠棠回来了,我就说她一定会回来的,褚老师还不信,瞧瞧这不就来了嘛。”一个大队社员扬声道。
褚越回头看去,果然是自己的学生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顾瀛舟和顾家的双胞胎。
“马上快考试了,不在家复习跑出来干什么?”褚越板着脸对林棠道。
然后摸摸顾慕景和顾慕临的小脸,发现热乎乎的放下心,关心道:“阿景和阿临冷不冷啊?”
两小子摇头。
顾慕临还嘴甜的道:“褚爷爷冷不冷呀?”
褚越心里一甜,觉得这天还可以再冷一些,“乖,爷爷也不冷。”
等两方人马寒暄完,林棠才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老师要走,我怎么能不来,我来带了点儿路上能用的东西,希望您别嫌弃。”
褚越受用的不行,脸上就带了出来,笑问道:“有你做的那养身酒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