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顾勇的所有东西统统扔出去之后,刘美兰还是将手里的证据交到了有关部门。
也就是在那天凌晨,顾勇戴上了手铐,被人送去了警察局。
不用问也知道,因为他所涉及的数额巨大,这次进去,少说也得判个三四十年,还能不能活着走出监狱,都未可知了。
顾家的两个男人,就这样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葬礼上,飘起了鹅毛大雪。
顾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神色尤为悲痛。
“细细想来,我这一生也并不成功,至少我没有教好我的孩子啊!”
看着顾霄那冰冷的石碑,老爷子声音沧桑而低沉。
“爷爷,您不是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福报,不是其他人能够改变的。”
顾千苒帮顾老爷子撑着伞。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雪地当中,许久许久,一直到手脚冰凉,顾千苒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
“爷爷,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家了。”
顾千苒伸出一只手,挽住顾老爷子的胳膊。
哪怕顾骁生前对顾千苒无情无义,不仅从来没有尽过半点儿做父亲的责任,还处处算计她,她还是操办了顾骁的身后事,她还是将这个男人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地送走了。
而郑心瑶却始终没有露面。
当然没有露面的,也不止郑心瑶一个人。
将顾老爷子送上车,顾千苒远远看到,霍凛正在跟许多人沟通着处理后续事宜。
顾骁的葬礼,多亏他出手帮忙,事情才会如此顺利。
回去的路上,汽车里的气氛压抑到几乎令人窒息。
顾老爷子闭着眼睛不说话,顾千千则一直默默地流着眼泪,顾千苒知道,她哭的不是顾骁,更不是那个已经被判了三十五年的顾勇,而是她自己。
“爷爷,您睡一会儿,有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叫我。”顾千苒亲自喂顾老爷子吃了药,又服侍他躺下之后,才轻轻的退了出来。
跟着她一起上楼的顾千千则怔怔地站在门口,似乎还没醒过来。
“陪我喝一杯怎么样?”顾千苒轻轻地叹口气,转身去走廊的尽头那间小小的休息室。
她给两人一人倒一杯茅台,心情太压抑的时候,可以喝一点白酒,既能暖心还能养胃,喝得恰到好处,还能找到飘飘欲仙的放松感。
“千苒姐,我爸他……”顾千千一句话还没说完,哽咽的嗓音就含糊不清了。
她哭到脸上的妆都花了。
顾千苒小口地喝着酒,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她那清澈的眸子里也写满了故事。
林妈上楼,给她们送了几个下酒的小菜和半斤牛肉,轻轻地拍了下顾千苒的肩膀,似乎是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