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恩忽然扭头看着我,眼里露出热切的光芒!
“大叔,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她问。
“什么事?”我不解。
“你能不能去对面山坡上扮作牧羊人?”槐恩看和我,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一怔,望了望两个山头的距离,有些不太情愿,若是去到对面山头就得先从这面山坡上下到山谷,在从山谷的那一边登上山坡,这一下一上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只怕我还未到山坡上牧羊人早已经赶着羊群走了。
“槐恩,难道非要有实物你才能作画?想象着画一个牧羊人不可以吗?”我试探性的问。
“不行!那样就失去了绘画的灵魂,大叔,你不想帮我吗?”槐恩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和我。
“当然不是……”我急忙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想来这有可能是槐恩最后要求我做的事情了,于是心下一横,对槐恩点了点头道:“我现在就去!”
说罢急匆匆往山下峡谷赶去。槐恩在我身后大声叫:“大叔你要小心些!”
为了赶在太阳落山前去到对面的山坡,我一路匆匆,好在山势并不算陡,但依然让我累的气喘吁吁。
在赶到那有两块巨石的山坡上时,牧羊老者正准备赶着羊群下山回家。
我急急忙忙上前肯请他晚些再走,并向他说明了缘由,还指了指对面山坡的槐恩给她看。
老者大概也是觉得新鲜,欣然同意,把刚赶下山顶的羊群又给赶了上来。
我也依照槐恩的指示,来到那两块巨石旁坐在一块凸起的小石头上,为了能够更形象一些,我还借了牧羊人的草帽和鞭子,把鞭子立在肩头侧着夕阳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心里却有些想笑,觉得这事儿还真是有些滑稽。不过同时也对槐恩对绘画艺术的认真而略感动容,就凭这份执念,她就理应成为行业的佼佼者。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太阳渐渐落在了那两块亲吻石的后面,其实走进了看那两块石头其实相去甚远,不过是在特定的角度才能有那般效果而已。
槐恩的声音从对面山上传来,她大声的喊:“大叔~,画完了~”
我听到槐恩的喊声这才从石头上起来,把帽子和鞭子还给牧羊人并对他表示了感谢。
牧羊人露出憨厚的笑容,用当地话对我说了句什么,然后挥舞着鞭子赶着羊群下山了,只是他说的什么我并没有听懂。
当我准备原路返回时对面的槐恩的声音又穿过峡谷传了过来:“大叔~你从那边回去~我们在马路边会合~”她的声音在渐渐升起薄雾的山岭间被无限拉长久久回荡。
我觉得甚是好玩,遂也把手放在嘴巴两边对着槐恩大声喊:“我听到了~你下山小心些~”
然后我便听到对面再次传来槐恩的声音:“大叔~我知道了~”
我听着槐恩回荡在天地之间的声音,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我虽来时满腔不愿意,但现在心情却是豁然开朗,心说这还真是特别的一天。
我遁着下山的小径,踩着北方苍凉的暮色,趟着渐渐聚起的薄雾,心情竟有些畅快起来。
虽然槐恩对我说得那些话让我心里难受,但她终究也算是明白了我的心思,虽然难免对她造成伤害,但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而且她已答应明年会去美国留学,这一点更是让我安心。
我已经从方教授口中得知,那个叫林俊生的小伙子会和槐恩一起去美国,虽然此前槐恩对林俊生表现得不甚欢喜,但我想两人若是一起去了美国,身在异国他乡,四顾只有彼此,相信她终会被俊生小伙儿所感动,要知道还有一种感情叫做日久生情。
下到山脚,我来到和槐恩上山的地方,却未见到槐恩的身影,我想大概是槐恩未及我的脚程所以落在了后面,于是便坐在路边的草地上等待。
冬天是夜晚总是来的特别及,在山上还是红霞漫天,只是下山的片刻功夫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气温也是骤降,我微微感到一丝寒意。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空旷的向两端无限延伸的马路,车辆稀疏,出租车更是少之又少,我不由暗叹一口气,想来今晚大概是回不到城里住宿了,只是不知道前方的小镇上有没有旅社可供歇息。
我在路边坐了半晌,却依然没有发现槐恩的身影,按照时间算来槐恩就算走的再慢也该回来了,眼看天色已然有些不辩事物了,不禁让我心生疑虑。
我起身往山上观瞧,静悄悄一片,除了黑洞洞的山体在暗灰色的天穹下还能看得见一丝模糊的轮廓,哪里还能看得见半点人影!我顿时有些不安起来。
我摸了摸口袋想给槐恩打个电话,可这才悲剧的发现我的手机并不在身上,而是之前为了登山方便取出装在了背包里,而背包却因方才着急去对面山坡给槐恩扮演素材而留在了槐恩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