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车里缓步出来,风尘仆仆。
她看到苏娅从屋内冲出来,笑着抱住他的手臂,她仰起头对他说了什么,霍南衍低头应和了几声。
两个人进屋内去了。
别墅里热闹了一阵子,逐渐归于安静。
许青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睡不着。
不可避免的,还是想到刚才苏娅抱着霍南衍手臂的那一幕。
那里,是她的位置。
她翻了一个身,有些难耐的闭上眼。
她嫉妒了。
虽然,并没有资格。
第二天,劳拉带回来了一堆小零食。
听说是她那两个妹妹买给她的。
“许小姐,这是巧克力,这是薯片,还有,我给你带了一块蛋糕。”
她兴冲冲的,从背包里把打包装在塑料盒里的一小块蛋糕取出来,脸上都是笑意。
抬起头看到坐在床上一脸无奈看着她的许青栀,劳拉才反应过来,这些小东西,实在拿不出手,也难怪许青栀这个表情。
“许小姐,你是不是不爱吃这种廉价的零食……”
许青栀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有气无力道:“你一大清早这么焦急的喊我开门,就是给我送零食?”
劳拉低下头,小声:“对不起……”
看她一脸无措的表情,许青栀也不好再说,从床上走下来,拿了蛋糕拆开,尝了一口。
“还不错。”她评价道,“你早餐吃了吗?”
劳拉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没有生气,缓缓松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还没有。”
“那等下,陪我下楼吃点。”
许青栀吃完了蛋糕,进浴室里洗漱,见劳拉要进来伺候,赶忙喊停:“你站在就行了。这点小事我不需要帮忙。”
她刷着牙,然后问她:“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三了。”
许青栀有点惊讶:“没有读大学吗?”
劳拉摇了摇头:“爸爸妈妈出了车祸,只有我和妹妹们活下来,我辍学打工给她们赚学费。”
“……”怪不得,都这样了,她还是不敢辞职。
她不知道这种情况已经多久了,可能劳伦斯还活着的时候,苏娅的那群雇佣兵还不敢动她,但是等劳伦斯死了,劳拉被苏娅继承,那群男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挺该死的,只知道欺负比自己弱的女人。
许青栀洗完脸,带着劳拉下楼吃早餐。
餐厅里,那群雇佣兵也在,见到许青栀带着劳拉进来,一齐抬头看了过来。
劳拉见到他们,脸色一白,下意识往许青栀身后躲了躲。
许青栀没吭声,直接抓住劳拉的手腕,带着她在离他们最远的角落坐下。
那几个男人看着许青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只是表情有点莫测。
劳拉低着头在许青栀旁边坐着,连头也没敢抬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许青栀皱了皱眉头,喊人拿了吃的,分了劳拉一半。
餐厅里气氛有点古怪。
那几个昨天被许青栀当场抓包的男人,不时看一眼劳拉,又瞄一下许青栀,眼神有点阴沉。
谁都看得出来,许青栀这是在为劳拉出头。
她毕竟是霍南衍的人,三年前他们对许青栀出手,差点被霍南衍打死,如今霍南衍已经是劳伦斯的继承人,许青栀路过对他说几句,霍南衍就不仅仅是差点把他们打死这么简单了。
等早餐吃完,男人们走过来喊住了劳拉。
“小劳拉,对不起啊,我向之前的事跟你道歉。”
“真的很对不起,我们都是昏了头了!”
“对对,昏头了!”
劳拉躲在许青栀身后,垂着眼,长睫毛轻轻颤抖,咬着唇没吭声。
几个男人嬉皮笑脸的,道歉起来也是油腔滑调。
许青栀推开他们,拉着劳拉离开。
一个男人在她路过的时候,在劳拉耳边轻声阴狠道:“等她走了,看我怎么玩你!”
劳拉嘴唇发白,强忍着没吭声。
回到房间,许青栀就发现劳拉眼圈红了。
“你别难过,”她对她道,“我不会让你发生那种事了。”
同为女人,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比她还小几岁的女人,逐渐凋零。
劳拉红着眼眶,看着许青栀,她知道她是好心,但是也知道,等许青栀离开了,她还是要过一样的生活。
但是她愿意伸出手帮忙,已经很感谢了,毕竟这个别墅里面,就连苏娅都对她的遭遇熟视无睹。
能稍微喘一口气,已经感激不尽,还能再奢求什么呢?
早早独立的劳拉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救世主,终究还是得靠自己。
霍南衍和苏娅的婚期将近。
那三套价值两千多万美金的手工婚纱,也被送了过来。
她的伴娘服,不知道为什么,被替换成了一条黑色的裙子,材质很差,保守古板,穿上去布料扎人。
对于苏娅这种小心思,许青栀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她只是,开始莫名其妙的失眠。
整夜整夜,开始睡不着。
第二天劳拉过来见她,看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有些担心。
“许小姐,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许青栀摇了摇头:“等他们婚礼结束就好了。”
就算是真的病了,那也是心病。
药石无医。
她招呼劳拉过来,把脸靠在她身上,劳拉身上有青草的香气,令她有些放松。
“劳拉,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我没有。”劳拉紧张地回答,偏过头,看到许青栀轻轻地笑了笑。
“真好。”
她听到许青栀有些羡慕的道。
“我如果也能不喜欢他,就好了。”
“许小姐……喜欢霍先生?”
“是爱。”许青栀的声音听起来很缥缈,“我爱他。但是我配不上他,也对不起他。”
“怎么会呢,”劳拉忍不住道,“许小姐你人这么好,比苏娅小姐还……”她抿了抿唇,“反正,许小姐是最好的人。”
许青栀把脸埋进她的怀里,像是走投无路了一般,伸出手紧紧抱住她。
“劳拉,我好难过。”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低微的哭声慢慢响了起来,“我真的好难过……”
霍南衍婚期将近。
她以为自己已经接受。
但是,但是……
那只是自欺欺人。
她没办法接受他娶别的女人,
她没办法做到亲眼看着他娶苏娅。
老天,还是让她死吧。
为什么在她被迫放开他以后,还要对她这么残忍?
劳拉手足无措的抱着哭泣的许青栀,感觉到她的眼泪,也逐渐泅湿了她胸口的布料。
许青栀的悲伤,似乎也传递了过来,她抱着她,想到三年前,许青栀坐在病床上,也是一样哭成这样,这样撕心裂肺。
她心口一跳,忍不住道:“许小姐,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