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四五个烟蒂,孙琴像是想到什么,脸色一下苍白,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上。
“古,古凡,是不是出事了?”空洞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哀求,沙哑的嗓音中又是不愿相信。
古峰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妻子的肩膀想要把她扶起,“没有,儿子下午就回来了,我们全家去接他回来,接他回来。”
本想坚强,本想着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妻子担心。脸上挂着笑,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下,“没事,孩子没事,古凡没事,我们就是去接他回来。”
古凡从小就独立,回来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去接。
孙琴觉得自己明白了,回来的形式有很多种,或许就是自己心中最担心的那种。
压抑许久的担心一下子爆发出来,孙琴抱着自己的丈夫,嚎啕大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出去的时候还好好地,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会取得中医资格证。他才二十岁,没有成家立业。”
周围的病人家属停下脚步,不明真相的人心中为这对夫妻感到悲伤。
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后背,“孩子只是昏迷,有千分之一的几率苏醒,没事的,没事的!”
推开丈夫,孙琴像是看到了一丝丝曙光,昏迷,不是死亡。那就好有机会,颤抖着身子,缓缓直起身,“昏迷?昏迷多久了?大脑有没有受伤?”“有一个月了,军方刚给我打了电话,接到消息我就过来接你了。”
在丈夫的搀扶下,孙琴缓缓站起身,“走去学校接笑笑,等古凡回来。我们带他去全国最好的医院,国内不行,咱们就出国治疗,总会有办法的。只要他没有死,倾家荡产我也要他醒过来。”
“好!”
这十几年来,孙琴一直就得自己亏欠了自己的儿子。没有尽到做母亲的义务。孩子现在昏迷不醒,很可能成为植物人。如果孩子永远醒不过来,她愿意用一辈子去照顾他。
扶着妻子上了车,古峰给古悦的辅导老师打了一个电话,车子直接向着学校开去。
正在上课的古悦,听到班主任叫自己出去,满脸迷茫。自己最近没有犯错啊,成绩也进步的不少,咋突然找自己谈话了。
“古悦,你爸妈稍后来学校接你,你回宿舍收拾一下!”班主任刚才在接到古峰的电话,从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寻常,作为老师他能做的无非是竟可能的让假期延长一些。
在困惑中,古悦回到教室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直接到校门口等待。
嘴里的棒棒糖被她嚼的嘎嘣响,刚才给父母打了电话,问了一下发生什么事情,那边什么也没说,这让她心情很不爽。
黑色的帕萨特停在古悦身前,看着熟悉的车牌,古悦直接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本想抱怨几句的可看到车上的父母一声不坑,本就机灵的古悦明白家中应该发生什么事情。
带着沉重的心情,一家人回到家中。
孙琴回到家中直接进了古凡的房间,收拾东西。
古峰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手中的握着电话,像是在等待,又是在犹豫不决。
古悦小心翼翼的把口中的棒棒糖丢进垃圾桶,母亲回来就去古凡的房间收拾东西,她的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孙琴把古凡的衣物简单的收拾一下,装进包里,面若冰霜,“古峰,那边什么时候联系咱们?”
古峰抬起头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庞,“四点半的飞机,应该三点多才会联系咱们。”
孙琴“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双手不断的摩擦,“要不要通知老爷子?古凡与老爷子关系最亲,况且他老人家医术也厉害,或许有办法。”
“嗯,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可老爷子的身体……”古峰有些犹豫,想要让植物人醒过来,医疗技术已经是次要方面,主要的还是靠亲人的不懈努力。
揉了揉眉心,孙琴咬着牙,不让泪水流下,“还是说一声吧,不然让老爷子知道又要埋怨咱们。”
“好!”
电话打通,古风还没有开口。
古筝便已经开口,“有啥事?我很好,一把老骨头用不着你们操心。如果联系到我那乖孙,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我想他了。”
双方的矛盾一直都在,随着年龄的增长,双方为了避免矛盾激化,竟可能的彼此少了联系。
突然的来电,无非就是那些嘘寒问暖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聊天。
古筝没有丝毫的好语气,在心里他的孙子才是他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