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此刻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昭阳,连连摆手,对陶太后说道:“母后,昭阳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陶太后点了下头,转而目光落在了武平侯的身上,声音带着不怒而威:“武平侯,哀家的这个女儿打小就被哀家和皇帝给宠坏了,说话行事不知轻重,但即便是她犯了些错,她也是我天家尊贵的公主,而且自嫁入侯府之后,上孝敬长辈,下治家有方,何人曾说过她的一句不是?而今你绕过嫡长子,立庶子为世子,她身为主母,心里那道坎儿自然是过不去的,你却扬言要休了她,是觉着哀家这个当母亲的老了,可以任由你欺辱?”
武平侯依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虽然姿势低,但态度却始终不变,“太后娘娘明鉴,璟儿德才兼备,陛下亦是对他赞不绝口,立他为世子乃是民心所向,昭阳既然是侯府主母,就更应该识大体顾大局,但她却一口一个私生子孽种,全然没有一个主母的大度,一心只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太后娘娘觉得,昭阳是否担得起一家主母的重责呢?”
陶太后被武平侯给怼得黑了脸,幸好这时魏帝站了出来,打太极道:“母后,立燕璟为世子一事,朕已经下了懿旨,此事已成定局,昭阳方才之举,也的确是过了,不过武平侯你也有错,倘若日后再让朕听到休妻这样的话,朕定然会重重罚你,听明白了吗?”
“臣御前说错了话,臣知错。”
不过陶太后似乎也没想多加计较,说了几句之后,在魏帝给她下了个台阶之时,她便带着昭阳离开了。
回到慈宁宫之后,昭阳在陶太后的跟前,哭得妆都花完了,看着像是个孤魂野鬼。
“行了别哭了,方姑姑,带她去洗把脸,重新梳妆打扮,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像什么话。”
但昭阳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我还端什么架子,要什么脸面,皇兄让那孽种当世子,试问这天底下,哪儿有嫡长子还在,却让庶子继位的道理,今日我在满朝文武的面前被公然处刑,丢尽脸面,干脆便让我死了算了,我已经没脸再踏出宫门了!”
哪儿想到,陶太后竟然直接将一把匕首扔到了她的跟前,“既然你如此要寻死觅活的,那哀家便成全了你,但你要明白,你今日丢的只是一时的脸,但倘若你真抹了脖子,承儿才是彻底没了希望。”
昭阳一愣,呆呆的看着陶太后,“母……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承儿还有希望吗?可皇兄都已经下了圣旨,让那孽种坐上世子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呀!”
“人生如棋,只要没下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谁输谁赢,绝地翻盘,才是笑到最后的胜利者,武平侯府与其他的皇亲贵胄不一样,那私生子出身卑微,他若是想要坐稳世子之位,就必须要立下战功,这沙场上刀剑无眼,他能在世子之位上坐多久,可就要看他的命够不够硬了。”
陶太后这一语点醒梦中人,昭阳的脸上立马就挂上了笑容,“母后说得是,是儿臣目光短浅,一时没想到这个道理,这次解决了水患,算他走了狗屎运,难道他还能在战场上一路好运不成?这世子之位,最后只能是属于承儿的!”
昭阳哭哭啼啼地进慈宁宫,最后端端庄庄的出了寝宫。
等昭阳离开后,方姑姑一边给陶太后捶背,一边说道:“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行事冲动,奴婢看那私生子小小年纪就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大公子日后若想要取而代之,怕是不易。”
陶太后转动着手里的佛珠,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放心,这武平侯府里,可是有人比哀家更着急,还用不着哀家亲自出手。”
很快,沧州治水的法子被推广到了江南各地,在过年之前,顺利地解决了水患,原本聚集在帝都的灾民们,都回家乡重建家园了。
苏软软的生辰是在每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除夕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