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苏软软已挪开视线,不再看他,他也就把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等秦钰楼上马车离开之后,苏丞相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人拽住,小幅度地晃了晃。
低眸,就与小奶娃明亮的大眸对上,“爹爹,咱们不要与秦家往来,好不好?”
苏丞相蹲下身子,与小奶娃保持平视,摸摸她的小脑袋,“软软不喜欢秦钰楼吗?”
“不喜欢,虽然他今日救了我,但我就是不喜欢他,爹爹也不要喜欢他。”
他害死了苏家和谢家满门,这样歹毒的人,这辈子不管他做什么,苏软软都不会原谅他。
苏丞相无奈而又宠溺地笑了笑,将苏软软给抱了起来,口中应着:“好好好,都依了我们家小宝贝儿的,折腾了这么久,困倦了吧?走,爹爹带我们家小宝贝儿睡觉觉去咯。”
沧州。
河道的改道已接近尾声,接下来就是筑河坝了,在原先一条河道的基础上扩建了好几条,在很大程度上减缓了水流的压力。
哪怕这些天依然还在下雨,但只要河坝建起来,基本上就不会再出现河水冲垮河坝,淹没村庄的现象了。
只要沧州的改河道成功了,这个法子就可以推广到整个江南地区,如此一来,也就能从根源上解决水患了。
因为河道的改道快收尾了,所以大伙儿的干劲儿都非常足。
这日燕璟提早过来,主要是为了观察地形,更好地建筑河坝。
几个人骑马过去,路上罗副将还用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说着:“等解决了沧州的水患回去了,老子非得泡个一天一夜的热水澡不可,你闻闻我现在臭的,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每天在外头淋雨挖河道,哪怕是穿着蓑衣,但这蓑衣防水性其实并不怎样,而且还特别闷,尤其是头上戴着的笠帽,雨水积累多了,从缝隙里漏进来,眼睛都很难睁开。
因为条件有限,最多只能用冷水随便冲一下,累了一天,冲完就倒头睡了。
罗副将深深觉得,这江南的雨天,可比塞外的荒漠要麻烦多了。
孟参将颇为嫌弃地一勒缰绳,离罗副将远一些,而狄军师则是笑着说道:“连老罗都觉得自己臭得不行了,看来你们这身上是已经臭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可不是,真的勇士就去咱们的帐篷里走一圈,绝对让你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正说着,忽然一个身影冲出来,正对着燕璟的这个方向,燕璟反应极快,马上勒紧缰绳,马蹄子翘到了半天高。
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妇人,怀里似乎还抱着个孩子,大概是被马匹给吓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罗副将赶忙也勒住缰绳,询问:“小公子,没事儿吧?”
燕璟淡淡嗯了声,翻身下马,倒在地上的妇人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小公子实在是对不住,我我……我就是来给您送些吃的,感谢您这些天为我们沧州百姓所做的,这些都是土特产,还望您别嫌弃!”
妇人的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篮子的土鸡蛋,说着就要往燕璟的怀里塞。
“多谢,不过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
燕璟客套了一声,就要把土鸡蛋给推回去,忽然有一道熟悉的白光掠过眼帘,燕璟眸光一凛,抬手一掌就要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