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科技大奖的颁奖大会是早上十点正式开始的,秦克和宁青筠早上七点多些就出门了,结果因为堵车,来到会场外时快九点了。
四周已人满为患,周边的停车场更是早已爆满,沸腾的人气仿佛连冬日里的寒冷都要驱散开来。
还好有大批的安保人员在维持秩序,虽然有些吵闹却并不会太过乱糟糟的。
“明哥,不用开车进去了,我们在这里下车就行了。你们回去吧,谢谢了。”眼看离会场还有五六百米,但已堵得水泄不通,秦克便打算带着宁青筠下了车,直接步行过去。
会场自带的停车场不对外开放,陈明的车有申请临时停车证,原本是可以停车的,不过现在周围的路口堵成这样,想开车过去几乎不可能了,所以车上的陈明和陈兰只是点点头,等两人下了车后便驾车离开。
在国内他俩一般不会近距离跟着秦克两人,尤其是在今天这样重要的会场,原本就没什么危险,何况到处都有安保人员维持秩序,他们更没留下来的必要。
今天天公倒是作美,并没有下雪,天气还不错,朝阳将万道霞光洒下,映得地上残留的积雪一片金黄。
“这次看起来好多人参加大会呀,怕有近万人了吧?”走在路上,看着纷纷向着会场走去的人群,穿着得体礼服、外面披着羽绒外套的宁青筠惊讶道。
要知道哪怕是国际数学家大会这样有全世界数学家参加的学术大会,也不过几千人的规模,眼前的人数明显多出一倍。
前年两人参加过的夏国数学学会年会规模与之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国家科技大奖嘛,科研界学术界最重头的奖项了,可以说是全国的科研精英与学者云集一堂了。”秦克同样穿着正式的西服,他怕宁青筠冻着,拉着少女柔嫩的小手塞入自己的衣兜里,向着会场走去。
刚走了几步,手机响了。
秦克掏出手机看了看显示的来电联系人,有些意外。
“咦,是杨伯伯。”
秦克对宁青筠说了句,拉着她走到路边避风的角落,也避免挡着别人的道,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杨伯伯早上好。”秦克打了个招呼。他还是有点意外的,杨伯伯这样的大人物在今天的大会里应该会很忙,怎么还有空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杨伯伯熟悉的声音:“秦克啊,你和宁青筠到了会场没?”
“在外面了,大概再走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那就好,听说外面堵车严重,怕你们迟到。今天你们俩会是重要主角,尽量早点到场。你们的姜为先老师,还有王衡老师,都已来了,两个老人家可是为了你俩这事奔波了好久,到了就好好陪他们说说话。”
秦克一听就心里有数了,杨伯伯是谁?科研界的大老,这次的评选他有着相当分量的发言权,这话里第一句的含义就很清楚了。
至于后面的话更是让秦克心里感动。
“杨伯伯,我知道了。也谢谢您。”秦克同样知道杨伯伯肯定也出了很大的力气,只是没说而已。
“呵,你们既然叫我伯伯,就不要客气。好好加油,过几天我忙完了,你们就来我家里吃饭。”
“一定来,我和青筠可是一直惦记着您家里的好茶。”
“你这小子。行吧,来了就给你俩送盒好茶叶。”电话那头杨伯伯爽朗地笑着骂了句便挂断了电话。
秦克收好手机,对旁边的宁青筠笑道:“走吧,看来咱们的一等奖稳了。”
能拿到国家自然科学大奖的一等奖,秦克还是很自豪也很高兴的,毕竟这在国内科研界的认可度非常高,还远在陈省身数学奖之上。
宁青筠就在秦克旁边,四周虽然有点吵闹,但秦克与杨伯伯的对话还是听得到的,闻言感慨道:“还是得感谢杨伯伯还有姜老师、王老师他们……”
话未说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秦克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十几步外,一个老者栽倒在地上,四周的行人纷纷惊呼着散开。
老者年近七旬,倒地冰冷而湿漉漉的地上,右手紧紧地攥住心脏处的衣服,神色痛苦。
有人想过去探看情况,但又迟疑着不敢接近,有人则掏出手机帮忙打急救电话了。
秦克曾替老师林海波制定食疗方案,而林海波就有比较严重的心脏问题,为此秦克还查阅过很多资料与视频,这时一看老者的神色,就知道应该是急性心肌梗塞了。
这是非常危险的情形,不及时抢救随时有性命危险。
秦克想也不想,松开宁青筠便冲了过去。
虽然与这老者素不相识,但他尊敬的几个老师,外公都是这样的年纪,而且老者的衣着干净整洁,看着像是个学者,秦克怎可能坐视不管?
他飞快推开人群挤了过去,直接便翻找老者掉落在旁边的手提包,谢天谢地,幸好老者果然备着速效救心丹!
秦克半蹲下,轻轻将老者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倒出十五粒救心丹喂入老者的嘴里。
老者还有些意识,会张嘴含着药,秦克见他服下药,心里稍松,又朝四周叫道:“是不是有人叫救护车了?”
有个国字脸的中年人忙道:“我正在打,刚接通……喂,是,这里有个老人倒下了,地点是……”
这时宁青筠也小跑过来,善良的少女马上掏出纸巾替老者擦去脸上头上的污水。
地上因为积雪被踩得稀烂,湿漉漉的显得特别的脏,老者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与头发甚至脸上自然都沾上了这些污水。
这时见有人施救,其余行人也围了过来,连远处的一个安保人员也挤了过来。
先前那打电话的国字脸中年人过来叫道:“那个……救护车说起码要十五分钟左右才能到,还说对面几百米就有医院,如果方便的话直接送过去更快。咦,你是……秦克?”
秦克见老者虽然服了药,脸上的痛苦神色稍减,但身子依然在不自然地痉挛抽搐,知道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他哪顾得上应话,急声道:“哪里有医院?”
有个熟悉环境的行人指路道:“就在那边,沿这路直走到街口,过马路右转再走一百米左右就有了。”
秦克弯下腰,将老者抱了起来:“谁能帮忙带带路?我将老人家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