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沙哑,提及父亲时带着些许悲凉。
“我记得清楚,那一年我上小学二年级,早上去学校时,还是我父亲亲自送我去的,等中午时,家中佣人忽然来接我,说是……我父亲不行了!”
薛南乔皱眉回忆着当年的景象。
“回到家最后,我爸爸躺在床上,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拉着我的手,一直在流泪,后来……后来就死了。”
医生说,父亲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到了她回家,见了最后一面,他就溘然长逝,从此,她就没有了父亲。
“没说是因为什么病吗?”
柳诗雨皱眉说道:“阿乔,你要知道豪门的人最不缺钱与资源,家中都有家庭医生不说,而且会定期体检,所以猝死这种事,很难发生在豪门里,除非……”
“除非什么?”
薛南乔抬头看着柳诗雨问道。
“除非,是有人害了他。”
顿了顿,柳诗雨苦笑道:“豪门里所谓的死,极少是病死,哪怕是意外身亡,都可能是有人刻意为之,再说你父亲,他正值壮年,哪能那么容易就猝死呢?”
“那,那您是怀疑我父亲的死……是被人害的?”
薛南乔都忘记了哭,她猛然站起身来,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这些年来,她从未怀疑过父亲的死。
她一直都觉得父亲只是太过劳累才会猝死,她敬爱父亲,思念父亲,却从未想过,父亲或许是被人害死的。
“你父亲兄弟三人,家中财政大权都掌握在他手中,难免会引起两个弟弟的嫉妒,这是其一。”
“孟荣华偷天换日抱养孩子来充当你父亲的亲生骨肉,迟早都会露馅,而是其二。”
柳诗雨声音低沉。
“只这两个,就足够让你父亲死好几趟了。”
柳诗雨没见过薛南乔父亲那两个兄弟,但从薛家老太太与这几个女眷的身上就看得出来,那兄弟二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还有就是孟荣华也很可疑。
“你再仔细想想,你父亲死亡之前,他们有没有过争执吵架之类的?”
其实薛南乔已经有点记不起当年的事情了。
不是年纪小,而是她不愿意回忆这些伤心事,生活已经很苦了,还要守着痛苦地回忆过日子吗?
现在,她闭上眼,开始细细回忆当年的事情,从父亲最后一次出差回家,他破天荒地,在家住了一个多月。
忽然之间,薛南乔睁开了眼睛。
“他们吵架了!”
薛南乔猛然看着柳诗雨说道:“薛家的生意都在外地,往常我父亲最多只在家中住一个星期就走,但那次,他住了一个多月,甚至,他还将年幼的妹妹交给保姆照顾。”
“北毓出生之后,我就独自住一屋,但北毓年幼,还得跟着孟荣华住,我父亲回来当晚,就让佣人带着北毓去了其他房间休息。”
所以,那时候已经出问题了,对不对!
以父亲对北毓的疼爱,哪里可能舍得将年幼的女儿交给佣人日夜照顾呢?
从前,他都是亲力亲为照顾两个女儿的!
“我父亲死亡前一天,曾抱着我说了一句话。”
当重启那段回忆时,父亲那句话清楚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小阿乔,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自哪里,爸爸都不在乎,你永远都是爸爸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