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田笑着说:“那是心疼我闺女,不想她路途辛苦,也不许别人催她。”
“小齐对咱们半夏是真的好,我们做爹娘的都看着的。”张灵芝也感慨的说。
之前因为婚礼被取消,大家多少有些心疼半夏,对齐镇也有些不满和担忧,如今也差不多都消散了。
三表哥挠挠头,说:“还是这样的,到底是他细心一些。”
舅娘白了他一眼,“等你娶媳妇就知道细心了。”
舅舅笑起来,“就怕他取了媳妇都不知道心疼人,到时候媳妇得跟他急眼。”
大家都笑起来,如今张家三个少年两个已经成亲了,三表哥的亲事也就要提上日程了,可他依旧没长大一样,完全没开窍。
当晚,张家就宴请了关心近的乡邻,一共摆了八桌,一方面是因为双喜临门,另一方面也是感谢之前白田来募捐时这几家的热情相助。
“咱们敬半夏一杯,以后半夏可就是皇子妃了,我长这么大可都没见过皇子妃呢。”罗秀儿的爹笑着说。
大家纷纷举杯,白半夏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谢过乡亲的照顾,举杯一饮而尽。
“其实咱们也见过皇子了,将来跟孙辈都能吹好一阵子了。”有人又说道。
大家笑起来,谁能想到齐镇是个皇子呢?
一场酒席宾主尽欢,都大家散了之后,张家人又一起收拾到了深夜才歇下。
“老头子,白天我也不好多讲,但我还是不太放心啊。”东屋里,姥姥有些睡不着,小声跟姥爷说道。
姥爷拍了拍老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咱们平头百姓确实高攀了,以后有什么事都没法给半夏丫头撑腰,唉。”
“可那两个孩子感情好,也不能不让半夏去,何况皇命不可违。”姥姥也叹了口气。
“半夏小时候性子太软,我总担心她受欺负,如今性子是硬了,但太硬也不好,就怕以后吃亏,也怕皇家让她受委屈。”姥爷心里发堵,这可不像去找白家、马家算账那么简单。
“我琢磨小齐那孩子肯定也不想纳妾,相处了这么久能看出品性了。可如果皇帝老子又给他安排什么妾啊,侧妃啊怎么办?咱家半夏肯定不干。”姥姥又担心起来。
姥爷突然一拍炕沿儿,说:“皇家怎么了?要是敢欺负咱们外孙女,咱们就去京城告御状,敲那个什么登闻鼓,给咱外孙女撑腰,绝不让她受委屈!”
他们的声音不大,其他人听不到,但白半夏的屋子本来就跟他们挨的近,加上她耳力好,把二老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长辈们不担心是假的,包括她自己也对未来有些担心,但姥爷能那么硬气的说去敲登闻鼓给她撑腰,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鼻子发酸,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她跟马小玉、杜蕙睡了一间,马小玉已经睡着了,杜蕙却辗转难眠,听到她吸鼻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转身问:“半夏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白半夏忍下了泪水,摇摇头说:“没有,刚刚鼻子有点痒。”
杜蕙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问:“你说我爹会没事吧?”
“我不能随便给你做保证,但我问你,如果你爹被革职,丢了官身,以后你也不是官家小姐了,吃管用度都只能像普通人一样,你可能接受?”白半夏问道。
杜蕙急忙说:“只要我爹能平平安安的,我宁愿做普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