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白家的时候,爹娘已经收摊回来了,娘去芳婶子家拿鸡蛋,爹也把白半夏给的五两银子交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正叫了白山和白田商量卖地的事。
“爹,地不能卖,卖了咱们吃什么?”白山反对,“我媳妇说回娘家能再借点。”
白田也不赞同,“是啊,我们再想想办法,这土地可是你积攒了一辈子的。”
老爷子眼眶微微泛红,叹了口气说:“你们以为我舍得吗?但是不能再到处去借钱了,白家丢不起这个人!”
老太太在旁边说:“你爹一辈子要脸面,到老了要丢这样的人,这口气都顺不下去。”
“这几年年景也不是很好,谁家也都不富裕,也别难为亲戚朋友了。”老爷子正说着看到白半夏和齐镇回来,又说,“半夏丫头也别到处去借钱,没有家里出了大事让你一个小辈去到处欠债的道理。”
他又叹了口气,显得格外疲惫,“我这个大家主没当好,就把这些年攒的地卖掉吧,以后你们有本事了再去买地。”
白家老爷子从最开始逃难到西北,带着孩子挖野草煮树皮,到一点点积攒下田地,一步步走来的艰辛他忘不掉。如今却要把他辛辛苦苦攒的田地卖掉,最不舍的还是老爷子自己。
“爹!”白山不忍心,但老爷子已经决定了,摆摆手说:“行了,老三明天在镇上找个中人帮忙联系一下,价低些不要紧,赶快给人家卢家把银子还了。”
白田还要劝,白半夏却朝他使眼色,示意先听老爷子的吧。
老爷子经此一事,身体差了许多,说了几句话就十分疲惫,回屋休息去了。
“你们就听你爹的,不然他连觉都睡不好。”老太太对他们说,“你们两家也都有本事,以后都能再攒出家业来。”
众人只好应了下来。
等回了屋子,白田拉着白半夏问:“闺女,你是不是已经有打算了?所以叫我不要跟你爷争?”
白半夏点点头,“爷爷决定的事很难更改,但是咱家地好,卖了可惜,等收成的时候再去打粮,其中损失也有不少。”
“可不是嘛,而且没了田地,你大伯咋办,去租了地种吗?”白田说道。
“所以我打算找个熟人去买地,也就表面让爷爷以为卖给了他人,其实地契登记写爹的名字。之后再跟爷爷说对方雇了咱家继续耕种,这样地里也是照旧,爷爷那边也有个交待。”她连人选都想好了。
白田眼睛亮了起来,“这法子可以,你打算找谁帮忙,不会是小胖子吧?”
“那爷爷才不会信,我认识位老大夫,找他就好了。”她说的是孙慈,孙慈出面,老爷子才不会多想。
“行,但是地契别写我的名字,银子都是你累死累活赚的,你还得去借钱,写你自己的。”白田坚持的说。
白半夏也没跟爹争,写她也好,万一将来暴露了,也好找借口。比如说她把师父秘传的一套针法卖给了孙慈,孙慈便把地过户给她了。
这时,张灵芝从外面回来,进屋就对白半夏他们说:“刚刚你芳婶子喊了我去,非得塞给我一两银子,说不收就不卖鸡蛋给我了。”
张灵芝脸上还有泪痕,显然刚刚还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