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夏笑笑,并没有讲自己懂医术,而是拿出了一颗糖递给了妇人。
“婶子,给你吃颗糖吧。”白半夏随身带着麦芽糖,平日里偶尔奖励小草一颗。
妇人愣了愣,看到她眼神更慌了些,“不、不用了。”
她脸色依旧惨白,白半夏拉住她的胳膊说:“你早起出门没吃东西吧,昨晚又没睡好,导致你血糖低,也就是你得吃点糖会好些,免得待会又昏倒了。”
围观的人帮腔,“人家姑娘好心帮你,你就吃吧,这姑娘看的准,肯定是见过你这情况的。”
妇人再不好意思拒绝了,只得接了糖含在了嘴里。
“谢、谢谢你。”
围观的人见没事了,都纷纷散了,白半夏和牛氏扶了妇人到了一边,让她再缓缓。
“丁二家的,你看到我家半夏慌什么?”牛氏盯着她问道。
“我……”妇人不想承认,但被牛氏紧紧的盯着,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谎了。
她叹了口气,垂下头说:“前两日官差来我家说了些事,我才知道王汉想续弦,找的就是你家半夏。我们两家虽然没怎么来往,但她最近总回你们张家,我也远远看到过,觉得挺有朝气的姑娘。”
“所以你觉得我要是嫁给王汉就毁了?”白半夏突然问道。
丁二媳妇眼眶瞬间红了,“我一想到我家秀秀,我心口就堵的厉害。”
“那你为什么不告王汉?为什么不同意官差调查?”牛氏有些生气的问,“你就那一个闺女,你忍心让她死不瞑目?”
“我能怎么办?我再难受也得为活着的人想想吧?我家男人腿也不好了,儿子又才十岁,我们哪惹的起王家?”丁二媳妇泪流满面,要不是极力压着声音,非喊出来不可。
牛氏没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指责她。
“呵呵!”白半夏突然发出了冷笑声,一下子把丁二媳妇给笑愣住了。
“你要为活着的人考虑,你有你的难处,那你为何夜不能寐,为何吃不下饭,为何看到我会想到你闺女丁秀秀?”白半夏一连几个问题把丁二媳妇问懵了。
她也不理会丁二媳妇的反应,继续说:“她是你第一个孩子,你怀胎十月将她生下,她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啊。你也曾拉着她的小手想保护她一辈子,你也曾看着她牙牙学语,看着她蹒跚学步,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出落成一个花季少女。”
“你也曾看着她穿红衣出嫁,也曾期盼她一生幸福,与丈夫举案齐眉,子孙满堂。可最后她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抔黄土阴阳相隔。”
白半夏又冷笑了一声,“呵呵,她也曾拉着你的手喊你娘,在你身边撒娇,对你依赖对你敬重吧?可你们为了王家的银子就让她死不瞑目,你觉得她的亡魂能安息吗?能安心去投胎做人吗?”
丁二媳妇已经哭出了声音,嘴里喃喃的说:“别说了,别说了。”
“我不说,难道你自己良心就过的去?”白半夏替死去的丁秀秀不值,她如果没有碰到丁二媳妇也罢,既是遇到了,如何能忍住不说几句?
“之前你拿了银子不告王汉,已经错了一次。如今县令大人已经查到了这个案子,你却依旧包庇王汉,那跟害死你女儿的同伙有什么区别?”牛氏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