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一段话,我听一遍看看能不能一字不落的复述。”于鱼下巴微微抬起,双手背在身后,就好像在学堂中面对同窗的质疑,在接受先生的考校一样。
白半夏在远处看着,想到于鱼的身世,怕他出身并不普通,看谈吐也是读过书的,只可惜亲爹宠妾灭妻,他流落到了市井之中。
亲娘被气死,外室鸠占鹊巢,他岂会罢休,又岂会甘于平凡?
质疑于鱼的人眼珠子转了转,露出得意之色,他想到了一个绕口令。
“小黑有个白鼻子黑猫,小白有个黑鼻子白猫,小黑的白鼻子黑猫和小白的黑鼻子白猫打架,不知是……”
那人说的还挺快,旁边人听的云里雾里的,直嚷嚷慢一点慢一点。
“你说这么快,还这么绕,故意刁难人吧?”铁蛋不忿的说。
那人抬着下巴,一脸得瑟的说:“是你们讲听一遍就能复述的,怎么想抵赖?你们也没说不能讲绕口令吧?”
铁蛋还想争辩,却被于鱼给拉住了,说了四个字:“愿赌服输。”
“这就认输了啊,那你是不是该向我道歉?”那人大笑起来,好不得意。
于鱼淡淡的笑笑,“我没说我认输,我只是说愿赌服输,你输了也是该认的。”
他说完,开始慢慢复述起了绕口令,因为绕口,他说的比较慢,咬字错了又重说一遍,但听的人都明白,他是听过就记住了。
“还真是过目不忘!不对,这叫过耳不忘。”张安笑着夸道。
于鱼看向质疑他的人,再次吐出四个字:“愿赌服输。”
“行行行,我道歉还不行。”那人也是服了,暗怪自己倒霉,都碰上什么人了。
“道歉不必,你也是没记清楚,回到自己原本排队的位置就好。”于鱼又说道。
那人露出惭愧之色,他虚长人家小哥十多岁,刚刚还故意说绕口令刁难,还嘲笑对方该向到他道歉。可人家小哥赢了不骄不躁,也没落井下石,甚至好心的给了他台阶下,相比之下他哪能不惭愧?
这就是人家的气度,他真该学学!那人郑重的朝于鱼作揖,红着脸回了自己该排的位置。
白半夏一直在看诊没有插手此事,却把于鱼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道这孩子以后不得了啊。
事情圆满解决,义诊也进行的非常顺利,很快大家就发现许大夫说监督不了白半夏并不是客气话,反倒许大夫还时不时询问几句,问为什么这样诊断,开某种药是效果更好吗?
许大夫就好像一个好学的孩子,哪里还有平日里那份高傲,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终于,队伍排到了孙三媳妇那里,她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来看我腿上的疮。”
她说完把裤管撩起来,疮烂的面积比之前大了一倍,这人为了省点药钱还真的能忍。
“你早点用药也不至于烂成这样,再严重下去腿可能都要废掉了,我也休息好了,我给你看。”许大夫知道白半夏不想给孙三媳妇看病,主动起身回到了看诊的桌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