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许大夫后患已除,不但家业有成,更有子女承欢膝下,正是安 居乐业享受天伦之乐的好时候,人生美满不过如此。”
公子羽伸手端起酒 杯把玩看,忽然面露狡之色,语气却依然平淡,说道:“所以许大关不 是胆子小,而是顾虑太多。
你若真的胆小,那现在桌上放看的应该就不是 这壶酒了。”
许六闻言,猝然间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他暮然抬 头,眼里浮现出惊宅恐惧之色。
公子羽微笑着看着他,缓缓将杯中的酒倒进了嘴里,喉头滚动,酒日 入肠。
许六瞪大双眼张大嘴巴,惊恐之色更甚,他只感到头皮发麻,浑身卢 起了鸡皮疙瘩。
“许大关买的酒味道果然特别,一般人只怕喝一杯就得醛倒了。
“公子 羽放下酒杯,含笑望着许六,道:“只可惜,许大夫虽然医术高明,可用 毒的本事却还差得太多啊。”
此言一出,许六就像是被蛇咬了一样身猛地一阵抽搐,整个人瞬旧 滩软,差一点连人带椅就倒了下去。
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公子羽满脸堆笑的看着他,笑意和眼神都玩味至极。
许六此刻的表情就像是生吞了一只死老鼠一样难看,他好不容易才稳 住摇摇欲倒的微胖身驱,双手颤抖看按住桌沿,无比孩然惊恐的看向桌对 面的年轻男子,颤颤魏魏的问道:“你.….何时察觉出来的?”
他如坠冰窟,浑身却渗出了冷汗。
“看来许大关平时的确只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关,虽也懂得配毒之 法,可惜并不精通。
你虽刻意配出了无色无味的毒药,但却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无色无味的毒只适合下在水里,若与酒茶相融,因为毒性的缘 故,酒原本的气味便会改变。
“公子羽摇头轻叹,颇有耐性的解释道:“许 大关或许是太过心急了,还忌了一个更重要的关键,那便是在下也是略懂 医未的,所以在下一进广便已经噪出药堂里有儿味不同寻常的药味,那 味药正好可以配制出一种颇为特别的慢性毒药,而柜台后那个捣药罐里还 有未曾清理于净的药渣,可许大关的回春堂平时捣药的地方却在偏方后 院,由此可以推测,许大关正是在儿个时辰前才配出的毒药,因为时间仓 足所以来不及处理那些不起眼的细节。”
许六只听得膛自结活,脑海中一片空白。
眼前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他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从那些在别人 看来极不起眼的细节里察觉出异常,这种洞察力实在太过敏锐。
更可怕的 是,他居然在早已知道酒里有毒的情况下,还能那样不动声色的喝了下 去,而且还是喝了两杯,这种心思城府又是何等深沉老辣 然而更令许六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喝下了两杯毒酒的公子羽并未流露 出半点意外震怒之意,他还是那样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他喝下的不是毒 酒,而就是一杯再普通不过的酒而已。
许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一莫非公子羽早就已经预测到自已将会对他 不利,所以才会暗中如此谨慎防备?自已以为关衣无缝的准备,在对方眼 里其实早已洞若观火,看来这一次真的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了。
许六面如死灰,更无话可说,接下来只能任凭对方处置了。
他在决定 做这件事的时候,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 好不容易才根除隐疾得来的孩子,那不但是他的命根子,也更是自已家, 的香火延续。
以对方那般深沉的做派,若真要对他施以报复祸及家人,许 六根本不敢想象那将是怎样可怕的后果。
想到这里,许六又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他甚至已经后悔自己的决定 了。
他虽已后悔,却已经无话可说。
但公子羽却好像根本没有在意自己被人下毒暗算的意思,他身子往后 微仰,用一种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坐在椅子上,显得无比的随意。
可他越是 云淡风轻,许六便越发难受,心也越来越沉,他根本无法预测对方接下来 到底想要对他做什么。
公子羽嘴角笑,始终以一种审视的自光看看许六,看得许六心惊胆 战。
终于,许六暗自一咬牙,眼里不再有惊恐,反而流露出几分狠狼辣以及 豁出一切的果决,他的一只手也悄然摸进了腰间。
他的腰间衣袍内,有一把同样了毒的匕首。
许六脸上闪过一抹挣,咬牙问道:“所以你虽然已经喝了酒,但你 却并没有中毒?”
公子羽微笑看点了点头。
许六几平就要跳起来,难以置信的几平是用哮的声音厉声道:“这 不可能!这不可能!”
可公子羽却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见公子羽迟迟没有再开口,许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道:“公子 羽果然不是一般人!许某承认受了你莫大恩情,也只想以毕生积蓄报答于 你,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但看你的意思分明不想让我轻易偿还你的人情: 可我只想继续当一个普通大夫,你又何必如此逼我?”
他越说越急,胸口剧烈起伏,面孔也露出极少见的拧,他咬牙切 齿:“今日我做下此事,的确是忘恩负义之举,但为了我一家老小,我也 只能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如今既已被你识破,你想要如何对我,尽管来便 是!”
他的手已经紧握住了腰间的已首,眼里也已经有了杀意。
“喉。”
公子羽叹息一声,戏褥一样的看看许六,摇头无奈道:“在下只不过 就是一个提议而已,也未曾逼迫许大关定要答应,许大关却为此动了杀人 之心,真是让在下刮自相看。
你既有如此胆魄,只做一个寻常大关岂非也 太大才小用了?”
似是已经察觉出许六眼里的杀意,公子羽悠然说道:“许大夫,在下 已经提醒过你,你的手只适合把脉,并不适合掌力杀人。”
许六本已经准备豁命拨出已首与对方生死相搏,但一听到公子羽这句 话,已经看到他眼里隐隐透出的寒光,许六顿时杀念尽消,因为他知道不 会半点武功的自已此刻是无法杀掉公子羽的。
可他又极为不甘,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咬牙沉默片刻后,他方念俱 灰,只能恨声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冷嘲热讽,我这条命也算是你救 的,如今既然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只能以死谢罪,只求你不要祸及我 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他话音一落,猛然从腰间拨出已首,只见利光一闪,他已挥刃剩向自 己的心口。
公子羽眼里闪过一抹谣异,似以未曾料到对方如此决绝竟敢真的以死谢 罪,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同时右手衣袖随之轻而出。
许六已然报了必死之心,拔出已首时已经闭上了眼晴。
岂料他手中的 乙首刚一挥出,便只觉得胸前一股大力凭空而起,竟将他手臂震得麻痹难 当,手中已首同时脱手。
许六惊得再次僵住,等他眼时,却看到那柄匕首不知怎的竟已到了 公子羽的手中。
许六的表情就像再一次吞下了死老鼠一般难看,又似见了鬼一样惊 谣,他自结,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如何也没料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竟还有如此 能耐! “许大夫,你虽然已经提前服下了酒中之毒的解药,但这已首上涂 却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你这一刀刺下去,那就真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公子对把玩看丰中的首,皱眉道:“许大关的丰还是用来治病救人 吧,无论是杀人还是杀自已,都不合适。”
“你...你..!”
许六张口结活,无比悍恐震惊。
公子羽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想来许大夫一开始并不想 立刻取在下的性命,所以酒中的毒药性很慢,毒发时在下应该就会浑身瘫 软动弹不得,届时许大夫就可以趋机以性命要挟在下答应你某些事情,倘 若在下不肯,那这把已首才是最后要我命的东西。”
公子羽嘴角微微勾起,接道:“许大关非但胆识过人,而且十分谨慎 小心,为了不让在下起疑,你甚至不惜以身试毒,虽然是提前服用了解 药,但勇气可嘉。
而你更担心无法一刀杀死我,所以才在已首上率了毒。
这般密的心思,值得在下为你鼓掌了。”
说完,他就真的轻轻鼓起掌 来,脸上的表情也似真的很佩服。
可许六却早已绝望,只能无比羞愧又愤怒的喃哺道:“你为何不让我 死? 公子羽随手将已首去在桌上,淡然道:“对在下来说,之前的提议只 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值得任何人赌上性命。
况且许大关你只不过想要用这 种手段让在下要协,并没有一并始就想要在下的性命,看在你尚有几分犹 豫愧疚的份上,在下也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
“我.….我这般对你,你竟可以原谅?“许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狐疑地看着公子羽,眉头紧皱快要拧出水来。
公子羽沉吟片刻,神色首现沉重,缓缓说道:“尚若许天天方才在事 败之后不是如此果决,而是向在下求饶的话,那你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他话音一顿,自光中浮现出一抹诡,接看补充道:“但你不会是死在自 己的刀下。
在下的意思,许大夫可听懂了?”
公子羽的语气很平静,但许六听在耳里,无神的眼瞳骤然一阵收缩: 背脊再次涌起彻骨寒意,他恍间甚至感觉到自已的头顶似乎早已悬看一 口随时都会掉下来砍掉他脑袋的刀。
许六当然能听懂公子羽的话,就凭公子羽方才电光石火间便轻易夺 自己手中已首的手段,他若想要向自己出手,那自己根本用不看自裁 许六倒到吸一口凉气,顿时汁出如浆。
公子羽见他如此神态,不由莞尔一笑,淡淡道:“许大关制毒的手段 还差些火候,所以你的毒对在下不起作用,在下的性命没有受到威胁,自 然也不会随便动手杀人,况且在下也并不是喜欢随便杀人的人。”
此刻的许六已经丝毫不会怀疑对方所说的话,因为看公子羽的神态, 他就算已经连喝了两杯毒酒,但他也绝不像是已经中了毒的人。
许六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脸色极其复杂又难看的瘫坐在椅子上。
“许天关的手段虽然过激了些,但在下能够理解。
公子羽手指轻轻敲 看桌子,含笑道:“尚若没有经此一事,在下又如何能看出许大关是一人 有勇有谋,处事果决之人呢?所以在下非但不会怪罪你,反而觉得很欣 慰,因为在下的确没有看错人。”
许六额头冷汗直冒,闻言更是五味杂陈,他脸皮阵白阵红,十分尴尬 地苦笑道:“事已至此,公子就别再打趣许某了,许某当真对不住公子 说到最后,他竟有些硬。
公子羽一阵轻笑,摆了摆手,说道:“在下非是打趣,而是真心话。”
他忽然又一叹,摇头道:“许大夫既然连杀人的胆子都有,却为何如此反 感在下的提议?莫非当真对在下连半点的信任都没有么?”
许六聘然抬头,自中闪着茫然和压抑的眼神。
公子羽苦笑道:“许大夫不必如此紧张,方才的事已经过了,你也不 必介怀。
在下一向喜欢交朋友,许大关尚若不嫌弃,也大可将在下当作朋 友,这样我们就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好谈一谈。”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真诚。
可几乎没有人知道,公子羽一向独 来独往,他根本没有真正的朋友。
在认识和与他有交集以及特殊关系的人眼里,公子羽眼似乎一向只在 乎利益,没有其他情感,他所关心的只有他感兴趣的事,以及人与人之间 的利害得失。
但此刻,许六却从公子羽的眼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真诚,那种眼神子 许六心里的愧疾越发深了,于是在不知不觉中,他之前的信念并始动摇 见许六脸色阴晴不定自光闪炼,公子羽不由得又笑了笑,淡然道: 许大关且放心,今晚之事除你我之外,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也不 必担忧你的家人,在下虽自认不是么正人君子,但也绝不会做祸及家人 的卑之事。”
许六聘然一楞,随即哆索看站起身,拱手射身,硬咽看道:“公子不 计前嫌以德报,许某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许大关言重了。
“公子羽轻轻一压手,忽然微笑问道:“许大关,难 道在下真的是一个不值得你信任的人吗?”
许六恢复了些许理智,小心翼翼的重新落座,闻言苦笑一声,他看着 公子羽,忽然叹道:“公子既然能不计前嫌,许某也就不必拐弯抹角。
许 某之所以不敢轻易答应公子的提议,除了担心其中有圈套之外,还有一个 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许某其实根本不知道公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所 以.他说到这里便住了口,脸上极为尴尬。
公子羽当然早已听出了对方的言中之意,淡然一笑,追问道:“那在 许大关眼里,在下像么人呢? 许六眼神闪炼,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语气低缓地说道:“当年与 公子相遇之时,许某以为公子只是一个精通医理的富家公子。
时隔数年后 我在又相遇在此,公子提出了要扩张医馆药铺之事,但在许某看来,公子 虽很有钱,却根本不像是一个经商的生意人… 他略微一顿,眼神里浮现出疑感,皱眉接道:“而公子方才出手阻止 许某,显然身怀不俗武功,许某虽不会武功,但这些年也见过许多武林中 人,所以公子也更不像是普通的富家子第...他又停下话头,显然欲言又 止。
公子羽呵呵轻笑,然后颇有意味的看看许六,淡然道:“在下其实早 已经猜到,许大关之所以会对在下起杀心,根本不是因为扩张药铺的提 议。
如果在下当真只是一个寻常富家子弟或者其他正常身份的人,就算你 不答应那个提议,结果也绝不会让你如此恐惧,甚至害怕会连累你的家 人。
闻言,许六胖乎乎的脸庞上肌肉禁不住颤了颤。
公子羽意味深长的接看说道:“所以能让许大关下定决心起了杀念 的,其实是因为在下的真正身份。
如果在下猜得不错,许大关其实已经知 道在下到底是什么人了。
“啊,这!”
许六瞳孔骤然放大,身驱再次微震,他吃惊地望看公子羽,脸上再度 浮现出深深的异之色。
“这些天里,许大夫想必已经从某些渠道打听过关于公子羽这个名字 的一些传闻吧?”
公子羽还是云淡风轻的表情,淡然问道:“而那些传闻, 才是让许大关起了杀心的真正原因,在下说得可对?”
许六既无比震惊的张了张嘴,眼里冒出恐惧,一时说不出话来。
公子羽也未再并口,手指头很轻很缓慢的敲看桌面,他每敲一下,许 六的心就跟着猛跳一下。
但公子羽的表情却很随意,好像他说的就是一件很普通与他无关的 事。
许久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满脸沮丧的苦笑道:“原来公子早就预料到 了一切,可笑我还自以为设计得天衣无缝,当真是不自量力。”
公子羽笑道:“在下很好奇,许大关是如何知道我真实身份的?”
许六无奈叹息,沉吟片刻后才缓缓道:“那天公子离开后,许某很快 便对公子的身份起了怀疑,但苦于许某人脉有限,短时间内无法打听到公 子的相关消息。
可因为前段时常州有名的武林大侠李远松在金盆洗手之 时忽然离奇暴毙身亡,所以常州一下子来了许多江湖中人,那些人中有人 是李大侠生前的亲朋好友,有的却纯粹是赶来热闹的。
那些江湖人多为 好勇斗狠之辈,一旦聚集便免不了发生争斗,所以后来药铺里陆续来了许 多因私斗受伤的人,许某便在替他在们疗伤时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公子的名 号,岂料一打听才得知,原来公子就是 许六一口气说到此处,却突然住口,转而十分谨慎的看向了公子羽。
公子羽却还是声色未动,随口问道:“他在是怎么说的我呢?”
许六干咳一声,咽了口口水,极为谨慎志志的说道:“那些人说,公 子羽是最近儿年江湖上出了名的专,收钱替别人解决各种麻烦的中 人……”他下意识的又着了一眼公子羽,眼神似藏着极大的惊惧,见公子羽 脸上还是一副淡然表情,许六只得继续说道:“他行说,公子羽收钱替人 解决麻烦从未失手,其中解决最多的麻烦,便是.....便是杀人...所以公子 羽在江湖上就有了一个绰号,叫做策命师。”
许六说这段话的时候,不但心头猛跳战战税就,就连语气也有些支善 起来。
他很害怕自已说错了话惹对方不快,从而导致引起可怕的后果。
许六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他却并不傻,一个在江湖上替别人解决麻烦 甚至是杀人为生的人,又岂会真的在乎他一个小人物的死活?以方才公子 羽从自己手中轻而易举便夺走了已首的手法,若他真有心对付自己已,简直 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所以说完后许六就一直暗中注意看公子羽的表情,一颗心也七上八下 的志态不安。
岂料公子羽非但没有任何反常举动,反而颇为无奈的摇头叹气,苦笑 道:“所以许大夫在听到那些话后,便决定要对付在下了吧?”
许六呼吸猛地一滞,神色大变慌忙道:“是许某有眼不识泰山,竟胆 敢对与我有恩的人心生岁意,实在是死不足惜. 他话声急促,身上支冒出了冷汗,但“有恩”两个学却语气极重。
“无妨,无妨。”
公子羽摆了摆手,淡淡道:“许大关在听到那些人对在下的形容后: 才会将在下想象成一个杀人不眼的恶人,所以才会害怕连累自已的家 人,你为了保护自已的亲人,于是不惜豁命对我下手,你有那样的反应才 是最正常的,在下也能理解,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和一个江湖中人扯上关 系,无其是像在下这样的江湖人。”
许六暗中文松了口气。
公子悠然一叹,无奈说道:“实不相满,许大夫从那些人口中听到的 都是真的,在下不但是一个江湖人,也是替别人解决麻烦的中间人。
在下 虽从来不喜欢亲手杀人,但也的确接手过许多需要杀人才能解决的麻烦。
中间人的身份虽是在下在江湖上的生存之道,可在下却有属于自己的原则 和底线,在下虽非正人君子,但无论钱多钱少,哪些麻烦能接哪些不能 接,在下还是能分得清的。”
这句话很明显,他公子羽虽算不上一个好人,却也不是一个坏人,该 杀和不该杀的人,他心中还是有一杆称的。
许六不是傻子,当然也听得出言下之意,所以他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好事不出,坏事传于里啊。”
公子羽又忽不住长叹一声,语气似极为无奈,说道:“其实,除了那 些要人命的麻烦之外,在下还替人解决过很多其他的麻烦,但许大关不是 江湖人,所以无法理解这个江湖的复杂和险恶。
打个比方,你许大夫在常 州看病救人这么久,能知道你是谁的也就只限于本地附近的那些人,你一 辈子都不会有太大的名声。
但尚若有一关你给别人并的药方药死了人,那 你的名学就会像风一样很快被传扬到更多的地方,然后所有人都不会记得 你曾经救了多少人,他们只会记得因为你的药方把人药死了的那一件事, 直到你死为止。”
许六听得一证,随后就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公子羽说得一点也没错, 这就是人性。
两人之间虽并无太深的交情,但此刻许六却能看出这个年轻男子眼里 的无奈是如此的深刻和真实,这一刻许六竟莫名的与公子羽产生了共情, 仿佛他真的能体会出对方的纠结和无奈一样。
而这,便是公子羽高明之处的体现了,尽管他曾经的确真的有过那样 的感觉。
对不住.…"许六叹道:“是许某错怪公子了。”
“无妨。
“公子羽苦笑道:“在下知道江湖中间人这一行的确有些上不 得台面,但在下早已习惯,也能问心无愧。”
许六措辞片刻,随后试探看问道:“忍许某直言,以公子的本事,做 任何一行生意都能如鱼得水,为何却要选择医馆药铺呢?”
公子羽淡然一笑,道:“先前在下已经与许大夫说过,做任何生意都 存在看或大或小的风险,但对比之下,医馆药铺的成本更低,风险也最 小,而且永远不用担心哪关会没有生意,而且从性质上说,药铺的生意也 最单纯,这便是在下选择与许大夫合作的原因。”
许六点头道:“公子心思细腻眼光独到,许某由表佩服。”
公子羽笑道:“在下虽身在江湖,却也深知钱财的重要,这一点, 也免不了俗。”
谁 许六也陪笑道:“公子虽不是真正的生意人,但却精通经商之道,从 这点看,公子和其他江湖中人的确大有不同。”
公子羽看看许六,郑重说道:“所以,在下现在就能很坦自的告诉许 大关,之前的提议的确只是希望与许大关合作,不知现在许大关的想法可 有改变?”
许六闻言,没有立刻回答,他在快速思索。
片刻后,许六迎看公子羽的自光,拱手缓缓说道:“实不相瞒,许某 曾经也有将回春堂的招牌扩张出去的想法,作为一个医者,能救更多的人 始终才是初衰,但无奈有心无力。
如今公子既能找到许某并坦诚相待,许 某又岂能再不知好岁?只是在公子的提议中,许某总觉得占了公子的关大 便宜,心中实在难安。”
公子羽闻言一笑,道:“只要许天关答应合作,银子的事便只是小事 一桩。
在你我的合作中,许大夫多年累积下来的声誉才最重要,这一点是 银子无法提前买到的。
有了回春堂的招牌,许大关便可借此实现初,在 下也可以赚点银子,所以我在的合作,是双赢的好事。”
“是是 许六连连点头,却眼神闪烁又欲言又止。
公子羽早已看出对方的顾忌,淡淡一笑,说道:“许大夫不必多虑, 在下可以保证,你我的合作不会让你受到其他与药铺生意无关的影响,不 论在下以后到底会做任么,但药铺的生意便只是药铺的生意。
在下虽不是 任么江湖大侠,但这点保证还是能够做到的,就算哪天许大夫忽然听到公 子羽死了,只要我在之间的合作还存在,你也一样不必担心你会受到影 响,因为会有其他人替在下继续维持那样的保证。”
许六又一次证住,公子羽的语气虽然很随意,但不知怎的,许六竟真 觉得他会说到做到。
许六缓缓点头,打消心中顾虑,拱手道:“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 某听公子差遗便是。”
公子羽点头,微笑道:“在下知道许大夫不愿多占在下的便宜,那在 下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