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回共去了十七八个衙差,来到锦绣坊门外时,里头一众客人见了,都不挑衣裳了,光站着看热闹,有伙计上楼禀报,不多时,容娘便摇着团扇下了楼来,她先向客人们道歉,请继续挑衣裳,而后陪着笑上前,用扇子点那官差的胸膛,“方才不是来过一遭么,怎么又来,您这样,可耽误我们做生意呀!”
为首这官差上回还顾忌她们的体面叫人在外头说,这回又跑一趟,累得够呛,便没好气地挥开她的扇子,高声道:“有人告你们指使他人寻衅滋事,污蔑造谣,叫掌柜的下来随我们去衙门,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坊中静了一瞬,接着客人们便小声交头接耳起来,“想必说的是方才芙蓉斋门前闹事的几个,原来都是锦绣坊派的人。”
“自个儿生意不好做,便指使人去扰人家的生意,这样的我最看不惯了,说不定前些日子芙蓉斋出事,也是她们的手笔。”
“说的是,且对面一出事,她这儿就提价,真真寒碜人,往后咱们还是去芙蓉斋做衣裳的好!”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说着,容娘见如此,只得把官差拉到外头好声好气说给他,又给银子,可惜对方无动于衷,没法子,她只好代自家掌柜的随他们去衙门。
进了衙门,见着堂中跪的秋昙和几个自己雇的街溜子,容娘便知怎回事了,她丝毫不惧,站着便问郭召邻,“大人,民女犯了何错,为何要抓我来?”
郭召邻惊堂木一拍,“跪下!”如此,容娘才委委屈屈跪下了。
接着主簿将秋昙的诉状递给她,把秋昙状告她的种种说了一遍。
容娘听说那几个街溜子都招了,知道无法辩驳,便应了这一项,“这几人是我派去的,大人,要罚多少银子您说个数吧!”
“你贿赂衙差,命他诬陷我芙蓉斋漏缴税款的事儿,你不认么?”秋昙偏头望向她,目光咄咄。
“你可别血口喷人啊!”容娘用团扇直指着秋昙,然而下一刻,那主簿又将昨日审出来的那小吏的口供递给容娘,容娘没好气地接过,扫了两眼,脸色立时垮了,细密的汗珠子从两鬓沁出来。
“这案子昨日便结了,今儿正要拿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贿赂朝廷命官!”惊堂木一拍,容娘直吓得坐倒在地,忙不迭朝上磕头,说自己猪油蒙了心,不懂律法,以为托人办事给点银子无可厚非,并非贿赂。
总之,她把罪都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