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升,从镂空雕花窗棂头投进来的日光照得屋里一片亮堂堂,秋昙觉着刺眼,揉了揉眼睛,后缓缓睁开眼,一眼正望见那张熟悉的脸。
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觉浑身的骨头散了架一样,“二爷,我昨儿是不是喝多了,”一面说一面撑着身子坐起,薄毯便从身上掉下来,秋昙低头一看……
啊——
她猛地拉起薄毯遮住身上,接着,脑海中涌出昨夜那些不堪的画面,她又尖叫一声,拿起绣枕便往秦煜身上砸,“秦煜,你这个混蛋,色狼,骗子,禽兽!你卑劣又下作!”
秦煜由她打,却不肯低头认错,他冷冷道:“我就是卑劣又下作,你拿这枕头打不疼我这卑劣又下作的人,”说着,便将那柄短剑递给她。
“你以为我不敢?”秋昙恨得眼睛都红了,她用薄毯围住身子在身后一系,而后接过那短剑拔出来,抵着秦煜的喉,“别以为你是侯府公子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我这就要你的命你信不信!”
秦煜望着她,身子一动不动,任由她杀。
外头的守诚听见动静,叩门道:“二爷——”
秦煜却打断他,“退下!”
门外没了声息。
秋昙恨恨盯着秦煜,胸口起伏,牙槽紧咬,手上一用劲儿,那剑刃挨破了脖颈上一点儿皮,鲜血渗出来,秋昙神色大变,将剑一扔,“咣当”一声。
秦煜便俯身将剑捡起来,再次将把递给她,故作冷漠道:“你跟倪老三什么也没有,为何要骗我?”
秋昙接过那剑往地上一扔,红着眼望向秦煜,眼中的恨意几乎滴出来,“我倒希望我不是在骗你,我后悔我没给他,倒给了你,他再不好,也双腿健全,也没你那么卑劣下作!”
秦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不悦,“你要冷静一下。”
秋昙冷笑,“我不必冷静,我此刻脑子清楚得很呢!便你用这龌龊手段强占了我的身子又如何,我就是不愿再跟着你,我从前对你就不是真心,如今更厌恶你,你若放了我还罢,若还想留我,那往后你不喜欢什么,我偏要做什么,我会叫你后悔!”
“那我等着,”秦煜说罢,从地上捡起短剑,收入鞘中,转身往门口去。
秋昙恨得牙根痒痒,抓起绣枕往他身上重重一扔,“我就当昨夜跟狗睡了!”
秦煜拳头一紧,从袖子里掏出张一百两的银票往后一扔,“你昨夜伺候得很好,这是给你的银子,”说罢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转着轮椅走了出去。
秋昙气得浑身发抖,从床头抓了那青花瓷碗,往他身上扔,没扔中,“砰”的一声砸在门上……
可秦煜一出门便后悔了,他本想同她和解了,怎么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她骂他的狗,他贬她是妓,用最伤人的话捅对方的心,可他们本是最亲密的人啊?
或许他不该向她服软,不该纵着她,她就是仗着他爱她,肆意挑衅他,贬低他,不如回到原先那时侯,他仍做高高在上的主子,她还是他的奴婢,两人就这样待着,反而什么事也没有。
爱,果然沾不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