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王哈哈笑起来,旋即看向秦煜,道:“确是旧相识,我与秦二郎已见过数面,只是上回下帖子诚心邀他一聚,他却不肯赏脸,怕不是雪园里的事儿,恼了他,不肯与我结交了?”
老太太不解其意,也看向秦煜。
秦煜向胶东王拱手道了声不敢,“前些日子我在庄子上理事,没收着帖子,后头收着了,约定之期却已经过了。”
胶东王面色稍缓,轻轻颔了颔首。
接着,老太太挥退了秋昙等奴婢,而后亲自为胶东王斟酒,先是有理有据地夸赞了一番他的才能,又说田亩改革乃惊世之举,赞他有为民请命的赤子之心,之后才说回到正题上。
她问胶东王可否将改革拖个一两年,待到更好的时机再提出来,别拿秦家当筏子,为此,秦家愿在党争中保持中立,绝不倒向贤王一边。
其实几朝几代下来,秦家便从未在党争中站队,不求大功,但求无过,老老实实打仗,才安安稳稳走到了如今。
胶东王也不傻,他知道哪怕自己不答应,秦家也不会站队贤王,便他们想站,皇帝也会敲打一番,甚至想法子孤立平南侯,令他只能仰仗皇帝,因他握有兵权,这样的人,倒向哪一边皇帝夜里都睡不着觉。
是而,这个条件没令胶东王动心。
接着自然又是一番来来回回的客套话,最后,胶东王将目光转向秦煜……
秋昙和守诚等奴婢小厮守在花厅外好一会儿了,秋昙心急如焚,想偷溜,她一直透过琉璃隔扇往里望,直到看见秦煜同胶东王说话,她心道此时正是机会,于是向守诚道:“你先在这儿看着,我去解个手,”说罢又向一旁的妈妈告假。
自然无人拦她。
于是她顺着游廊一路疾步走出荟芳园……
到了锁春居附近,人声鼎沸起来,其间夹杂着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唱的是《剔银灯》中的一句:俏冤家风流万种,他也待学七擒七纵,把我似勤儿般推磨相调弄!
她心跳得飞快,顺着石子小径不住往前赶,遇见丫鬟便问“夫人在何处,钱妈妈和孙妈妈你瞧见没有?”
“夫人在迎春阁同定国公夫人说话呢。”
秋昙便绕过重重假山,穿花度柳往迎春阁去,谁知在假山尽头,忽闻得一声:“站住!”
她吓得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我寻你寻了大半个园子,喊你你也不应,你就这样不肯见我?”
“奴才不敢。”
“我早说了你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才——他们说秦老夫人罚了你三十下藤条,你……你疼不疼?”
“谢县主关怀,奴才无事,且奴才还有差事要办,先告退了。”
“又称奴才!本县主命你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