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不言,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秋昙知他怀疑自己,不由地低下头揪着帕子道:“二爷,奴婢那屋子是叫平贵逼死的那两姐妹住过的。”
秦煜呵的一笑,他就知道秋昙不是因心系他才愿意过来的。
“你怕了?”
“奴婢不怕,”秋昙将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奴婢和二爷一样,不信这些牛鬼蛇神,可奴婢要贴身伺候您,还是少沾些晦气为好,您说呢?”
秦煜冷笑,不答她,低下头继续看他的书。
秋昙瘪了瘪嘴,心道秦煜既不言语,那便算作答应了,于是她便心安理得地留在这屋里。
……
入夜,秦煜沐浴毕,由守诚伺候着上了床,便换秋昙进来服侍。
秋昙知他每日睡前必要看几页书,便将他白日看的那本《春秋》拿过去。
“不必了,熄灯睡吧,”秦煜平躺下,合起眼来闭目养神。其实他是怜秋昙这几夜没睡好,便不看书了,好让她也早些去歇息。
秋昙应是,这便将书本搁在矮几上,放下罗帐,把几个角塞进褥子里,随后她去吹熄了蜡,只留下螺钿小桌上那盏灯,便自去屏风后睡了。
床上的人却缓缓睁开眼,借着小桌上那一点拳头大的亮,望着竖屏后秋昙隐隐约约的倩影,十六岁少女的身子已经长成,侧身睡时峰峦起伏,十分惑人,那样朦胧神秘的美丽,比直白地欣赏她标志的脸蛋更有意趣。
渐渐的,秦煜眼神迷离了……
屏风后的人忽转过身子平躺下,不多时又侧起身子,如此反反复复,辗转反侧,屏风上的影子就像搅乱的一池春水。
“不是我,不是我……”屏风后传来秋昙不安的呢喃,秦煜惊醒了,听着她声儿愈来愈大,甚至带上了哭腔。
他心知她是做了噩梦,便喊她:“秋昙,醒醒!”
然秋昙却醒不过来,她哭叫着喊救命,声口听着又无助又可怜。
秦煜听得心口作疼,于是撑着身子坐起来,借着微弱的光,伸手去够放在脚踏旁的轮椅,口里也高喊着:“来人,快来人!”
可此时已是深夜,隔壁的绿浓睡得死熟,檐下也没丫鬟小厮守夜,无人听见。
而秦煜实在着急,手指触及轮椅时不防身子也探出大半,只听“噗”的一声,他从床上栽倒下去,腰上膈着一个不知什么,疼得他闷哼出声。
而秋昙恰好梦见自己上吊时踢了凳子,那凳子也倒地发出“噗”的声响,她猛地张开眼,惊坐而起,因梦里窒息,她便捂着喉咙大口喘息,晶莹的汗珠子顺着额角直往下落,她抬手一抹,脸上不仅有汗,还有泪。
“秋昙!”秦煜再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