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默下来,谁也没再言语。
周氏不想再去碰秦煜这刺儿头,便转而问秋昙:“你主子昨夜疼得怎么个光景,你同我细细说来,若真疼得厉害,我好同侯爷提一句,让他请宫里太医来诊治。”
秋昙抬眼看了看周氏,又望了望秦煜,一时两难,不知该不该如实说。
这时,秦煜“哗”的翻了页书,眼皮子也没抬,冷淡道:“问她她晓得什么,昨儿夜里是守诚在房里陪了一夜,她不过在外头煎药,这奴婢,”秦煜忽的抬眼,瞅了眼秋昙,“在母亲院子里做活儿不知是否也笨手笨脚。”言下之意便是秋昙不堪用。
人是周氏送来他院里的,秦煜但凡顾及一点儿周氏的颜面,便不该当着她的面数落秋昙,这简直是拐着弯地数落她了。周氏终于彻底变了脸色,她不好骂秦煜,便指着秋昙,“你个小蹄子,在我院里时活儿抢着干,事事伶俐,我才把你调来这儿,怎的,二哥儿不大管你你便偷闲躲懒不干活儿了?”
秋昙头埋得低低的,一句话不辩解,任由她骂,心里却也在骂秦煜:秦煜你个小人,等着吧,下回老娘往你饭里下巴豆!
“啪”的一声,秦煜将手中那两指厚的书扔在黄花梨木几上,冷冷看向叽里呱啦朝秋昙喷口水的周氏,“母亲方才不是说去向祖母请安么?就要午时了,还不去么?我这腿没毛病,母亲不必细究,更不要告诉郡主和县主,惹她们担忧。”
这逐客令下得太直白,周氏再站不下去,她强扯出笑容叮嘱了句“哥儿要按时用药,”再冷冷扫了眼秋昙和守诚,“你们伺候的也不能偷懒,但凡你们主子有丁点儿闪失,仔细你们的皮!”说罢踅身往外走,秋昙忙跟上去送她出院门。
秋昙见周氏脸色黑如锅底,不敢言语,孙妈妈等人也都小心翼翼跟在周氏身后,恨不能走路也不发出一点儿声响,生怕周氏听了寻她们的晦气。
其实周氏受过秦煜不少气,但没一回像今日这样憋屈,那时秦煜厌恶她厌恶得明明白白,要么不接她的话,要么便反对她,府里人见此情形都来安慰周氏,说秦煜如何不尊重,莫跟他一般见识,便是小丫鬟见了,背后嚼舌也说的是秦煜的不是。
今儿可怪了,他不知哪里学来这套说辞,暗暗地戳她的肺管子,她想着,等将来他同县主的婚事做成了,还不知如何气她呢!不如现在便毁了这门婚。
于是当日她便派人去给郡主下帖子,请她明儿来府上做客,还顺带提了提秦煜犯病的事儿。
当夜,秦煜的腿又疼了,不过疼得不如昨儿厉害,没滚下床,也没出汗,只是说疼,听风院又折腾了一宿,次日仍请大夫来诊,仍没诊出个所以然来。
老太太昨儿见秦煜后头不疼了,还以为自然好了,听说他夜里又犯病,一大早连早饭也没来得及用便来探望,还命侯爷去请太医。
终于在午时前请了另一位刘太医过来,然而那刘太医也没诊出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