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回头一看,正是秦昭,一身雪青色竹叶纹直裰配豆青色丝履,清俊书生的模样。
她不得不回身行礼,“三爷,奴婢那头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诶,走什么?”秦昭上前挡住她的去路,“伺候了那残废几日便不理我了?原先我们两个多好,每回去母亲院里我同你说悄悄话,你从没有不理的,这会儿就推事忙了。”
秋昙心道原主之所以理他还不是因他是主子,不好得罪,如此纵容着就纵出了上回的事。
那时但凡他像个男人,站出来求她母亲,说是他自己的错儿,不干她的事儿,哪怕没求转过来,秋昙也敬他是条汉子,可他是怎么说的,他附和夫人说是她鬼迷心窍勾引他,害得她被调去听风院伺候,现下她若还给他好脸色,那就是贱了。
“三爷您让奴婢走吧,奴婢同您说话教人看见报给了夫人,又是一顿好骂,”说着绕过他,继续往前去。
秦昭不死心,小跑着上前伸手拦她,“秋昙你不必怕我娘,前几日我向她要你,她说只要我中个状元探花回来便把你赏给我,”说着,他解下腰侧的玉佩递给她,“我知道你还为上回的事生气,这玉佩算是我给你赔罪的。”
……
游廊上,秦煜透过漏窗望见小径上拉拉扯扯的男女,那只握扶手的手突然收紧,青筋如藤蔓般他手背上蜿蜒。
他方才从万寿堂回来,听院里奴婢说秋昙被夫人叫去了,生怕周氏怪罪秋昙打了她的奴婢,于是立即命守诚推他过来。
一来他便看见秋昙与秦昭拉拉扯扯,果然当初冬儿没说错,秋昙与老三不清不楚,人家抽空来会情郎,他还生怕她被责罚,巴巴赶了来,真是好笑。
“二爷,奴才去把秋昙喊来吧,”守诚见他面色不善,忙道。
秦煜冷笑,“别搅了她的好事,”说罢抬手示意守诚推他回去。
那边厢,秋昙对此一无所知,仍在同秦昭拉扯,她将他的玉佩强塞回去,冷冷道:“三爷您说想让奴婢做妾,那您今后预备纳几个妾呢?”
“我不要多的,同我爹一样,纳四个便是了,”秦昭理所当然道。
秋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心道纳四个妾,再收四五个通房,还有脸说不要多的,她道:“可是奴婢不想做妾,只想安分伺候主子。”
秦昭嗬的一声,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你伺候人伺候傻了,放着主子不做偏要做奴才,还是做听风院的奴才,将来还不就是放出去配小子,能有跟着我风光?”
秋昙一声儿不言语,只冷笑,这公子哥爱招惹姑娘却没个担当,翠袖的姐姐教他弄成那样子,身子坏了还被夫人移出了府,没见他去问过,上回她险些因他被罚板子,他也不敢担责说是自己戏弄她,这样没担当的,还当自己是什么金啊玉啊的,人人都爱他呢!
他见秋昙冷笑,鼻子里哼出一声,“你笑什么?我告诉你,你不愿也不打紧,我同你娘和你嫂子说,她们愿意就成,便是她们也不愿,我仍有法子让你嫁不成别人,”说罢强把玉佩塞给她。
秋昙手一甩,后退两步,那玉佩便掉在草丛里了。
“三爷,您再动手动脚,奴婢就喊了,这一声喊出来,您面子上可不好看,”说罢定定看他一眼,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