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绿树成荫的山坡。
一棵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下,薛冰痴痴的看着远方的夕阳,对周围盛开的花儿视而不见。
两个梳着大辫子的小姑娘正在山坡上摘着花儿。
她们不时转头看一眼树下的薛冰。
“小姐这是怎么了……自从回来之后,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八成啊,是有了心上人啦!这种望眼欲穿的神态,我一看就知道。”
“嘿,你这么清楚,难道……你也有心上人?”
“谁有了……你个死妮子!再瞎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
听着两小玩闹的声音,薛冰的表情有些失落,忍不住呢喃道:“盛不盛开,花都是花;有我没我,你都是你……”
“在这个风华正茂的年纪,你能记住我多久呢?”
就在这时,山坡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微笑道:“大概……不止三两天,可能一两年吧。”
薛冰闻声转头看去,整个人眼里忽然呈现出难以置信的喜悦。
仿佛,这一刻忽然从盛夏的傍晚回到了春天。
两个小姑娘看着薛冰的模样,凌空翻身,落在了薛冰身畔,“小姐,你一直想的就是这个人?”
薛冰摇了摇嘴唇,轻轻的“嗯”了一声。
“负心男!亏我家小姐这么想念你,天天想,时时想……”
郝健看了看气鼓鼓的两个小姑娘,夸张的笑道:“都说你家小姐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母老虎,却不知道,大老虎身边,原来还有两个奶凶奶凶的小老虎……我这只小羊,可不愿入虎口!生怕被两只小老虎给咬死!”
薛冰露出了笑容,“谁叫你这么久不来看我!别说她们了,我都想咬死你算了!”
郝健诡异的一笑,“别急!我这人很大方,让你咬个够!”
他着重的点了一下“咬”字!
薛冰早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了,闻言脸顿时就红了,就像远山外的夕阳。
“呸!下流胚子!”薛冰啐道,“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她整个人都扑进了郝健的怀里……
粉拳在郝健的胸膛上锤着。
嬉闹了一会儿,薛冰仰着脸道:“小贱贱,我想问你个问题。”
郝健笑道:“你问吧。”
薛冰看着郝健的双眼道:“要是有一天,我得了不治之症,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郝健心头一动,这是……考验我?
就这?
他不假思索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就算砸锅卖铁,卖身为奴,甚至与全天下为敌……”
“也会想办法治好我?你总算还是有良心的!”薛冰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
郝健接着道:“就算与天下为敌,我也得给你办的风风光光!绝不会让你曝尸荒野的……”
薛冰:“……”
“你个死贱人!我就知道你就会欺负我!我想你这么久,天天哭到半夜三更,跟狗一样,一见面你就这么欺负我!”
薛冰再次捶起了郝健的胸口。
郝健疑惑道:“天天哭?确定吗?每次哭到半夜三更就准点准时的停吗?跟狗一样……什么狗?”
薛冰直接给整破防了!
“死贱人,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郝健连忙道:“喜欢喜欢……额,什么狗?土狗还是……藏獒?”
薛冰:“……”
她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我可真是瞎了眼了……”
郝健嘴一撇,“说了你还别不信,喜欢本少爷的姑娘能从这里排到京城去!风靡江湖万千少女,这不仅仅是一句话好吗?”
“呸!臭不要脸!”薛冰忍不住啐道,旋即又是扑哧一笑。
她也挺奇怪的,如果是别人跟她这么说话,她早就受不了了……
可偏偏郝健这么说,她反而觉得没什么不对!
“毕竟是个贱人,贱人如果不贱……那就不是他了……”薛冰在心里安慰道。
……
坐在树下,看着已经下山的夕阳,薛冰的心情和刚才竟截然相反。
她靠在郝健的怀里道:“小贱贱,给我再讲个故事吧,我喜欢听你讲故事。”
郝健沉吟了一下,“叫我皇上,否则不讲!”
薛冰狠狠的磨了磨小虎牙,旋即柔柔的笑道:“皇上,您就给臣妾讲一个吧。”
郝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既然爱妃这么想听,那朕就……讲一个?”
“快说!”薛冰道。
郝健又沉吟了一下,看着山上的盛开的野花,忽然道:“茉莉花、杜鹃花、太阳花、牵牛花……这四种花,哪一个力气最小?”
薛冰一愣,想了想,试探道:“杜鹃花?”
郝健摇摇头,“错!是茉莉花……”
薛冰饶有兴致道:“臣妾愿闻其详。”
郝健笑着唱道:“因为……好一朵没力的茉莉花,好一朵没力的茉莉花……你看,没力气的茉莉花嘛!”
大夏天的,薛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往郝健怀里钻了钻。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皇上这个笑话……咯咯咯咯咯咯咯咯……这曲子是你自己编的吗?”
薛冰笑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爱妃对这个故事还满意否?”
“哈哈哈哈,满意满意,臣妾太满意了!皇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薛冰捂着嘴道。
郝健想了想,“既然爱妃想听,那朕就再说一个。一个私塾老先生给童子们开蒙,讲完课后就问童子,‘娃娃们,你们去世以后,最希望别人指着你们的身体说什么’?”
“然后呢?”薛冰换了个姿势躺在郝健的腿上道。
郝健笑了笑,“小西门说:看,他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人!小霍说:看,他是天下最有钱的人!”
薛冰吃吃笑道:“你怕不是说西门吹雪和霍休吧……不过,如果他们从小就有这样的梦想,真的很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