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巷子里伸指不见五手,远处只挂着一只气死风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灯下接着一个发亮的银钩,就像是渔翁钓鱼所用的吊钩一样。
一进门,却是灯火辉煌,仿佛与外面的夜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正是鼎鼎有名的赌坊,银钩赌坊!
尽管已是后半夜,但赌坊里依旧人声鼎沸,气氛热烈,骰子声响个不停,不时传来赌徒们的尖叫。
十赌九输,但这世上永远都不缺主动上银钩的鱼儿。
银钩赌坊是一个很奢侈的地方,来这里赌博的人非富即贵,因此这里为各式各样的人准备了各式各样的服务,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而最奢侈最刺激的服务,当然还是赌!
赌坊深处,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中,一名长相英俊的青年正看着眼前的短笺。
“方玉飞:
闻君有六阳魁首,聪慧过人,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致,必不令我徒劳往返也。”
短笺没有落款,就这么短短一行字,却令这青年面容都扭曲了。
他的周围环绕着几个人,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身着苹果绿色的丝袍,柔软的贴在苗条又成熟的身体上,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无遗。
还有一个中年人,穿着很讲究,神态很斯文,风度也很好,虽人至中年,但却依旧眉清目秀,年轻时候一定是一个俊美的青年。
接到这张短笺的正是这中年,他正是这银钩赌坊的主人——蓝胡子。
很神奇,蓝胡子的脸上一根胡子都没有……
“玉飞,你究竟得罪什么人了?居然被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胁?”蓝胡子微笑道。
方玉飞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得罪的人也不知凡几,恨我入骨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谁知道呢?”
冰霜女子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犹如冰山融化一般,美不胜收。
“哥哥,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敢踏入银钩赌坊,就不可能让他活着出去!”
“没错!不管他是谁,都不可能在我们‘岁寒三友’的面前伤到你!”一名枯瘦的老者道。
“哈哈哈哈,有孤松、寒梅、枯竹三位朋友相助,不管是谁,绝对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蓝胡子大笑道。
这岁寒三友来历极为惊人,乃是西方罗刹教中高手,武功高绝。
能请到这三位帮衬,蓝胡子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
郝健走进银钩赌坊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尽是赌徒,各种神情的都有。
每个人都在赌,聚精会神的看着赌注。
这些赌徒自然是不认识郝健的,看着这犹如富家公子哥儿一般打扮的郝健,一众赌徒的眼睛都冒起了绿光。
没错,郝健的手中拿着一沓银票,都是大额的!
“这又是哪来的花花公子?”有赌徒低声道。
“不认识,看起来是个生面孔……嘿嘿,进了这个销金窟,任你有万贯家财……也绝对给你全部扒光!”
不光是赌徒们注意到了郝健,自然也有庄家!
他们最爱的就是这种有着巨额财富的散户……
一茬一茬的韭菜,割不完!
尤其像这种富家公子,高矮胖瘦打量一番,正是合格的韭菜!
这要不狠狠割一把,对得起门口愿者上钩的银钩吗?
“来了来了,下注下注!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一个庄家看着郝健的目光转过来,顿时声嘶力竭的吆喝着。
郝健微微一笑,向着赌桌走去。
赌客们仿佛看肥羊一般看着郝健,都主动的让出了一条道儿来。
“怎么赌?”郝健和和气气道,丰神俊朗的面容,如沐春风的话语,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公子。
“公子想怎么赌,咱们就怎么赌,赌大小、赌点数……都行!”庄家诡异的笑着。
郝健看了一眼赌桌,指着豹子六道:“是不是……我压这个中了的话,赢得最多啊?”
庄家心中大定,“这果然是个人杀千多的傻小子啊!”
他点点头,“啊对,豹子嘛,赔率当然高了!”
郝健纯真的一笑,旋即一把将手里的银票全都堆在了豹子六上,“那我就压它!诸位朋友,买下银钩赌坊,就这一搏啦~~~”
一众赌徒眼睛都红了,一沓的银票,每一张都是面额一千两,这少说也有五万两。
五万两全部压豹子,这要是中了,银钩赌坊纵然不会破产,但也绝对是伤筋动骨了!
“豪气!公子豪气啊……”有赌徒惊叫道。
庄家的眼神有些变了,敢这么押注的,要么真的是一窍不通的傻子,要么就是别有用心之人……
他握住了骰子,但手却在颤抖。
“快点开啊!”有好事的赌徒大叫道。
郝健看着庄家,此时竟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
庄家脸色微变,桌子下的脚微微一动,骰子缓缓转动的声音落入了他的耳中。
他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
“开!”
掀开宝匣,三粒骰子,朝上的面全都是六点,合计十八点,豹子!
“喔!”
一众赌徒都沸腾了……
庄家的脸色瞬间雪白,双眼愕然的瞪着骰子,“不可能啊……我……不可能是豹子啊!”
最开始的确是豹子,但他动了手脚之后,很确定骰子已经转动了……
仿佛眼前的是幻觉一般。
郝健展颜一笑,“是不是,该赔钱了?”
庄家只感觉双腿一软,心脏都几乎骤停了……
五万两的豪赌,还压得豹子六,这赔率……
“这位公子,赌术如此高明,又何必装嫩欺负人呢?”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宜人的香气。
一个女人,身着苹果绿色的丝袍。
她的皮肤细致光滑如白玉,看起来甚至像冰一样。
脸上没有一点脂粉,仅仅是那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已是任何一个女人梦想中最好的装饰。
方玉香!
看到这女人,郝健第一时间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