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想去劝说两句让她打消这个念头,谁知孟秋拿着鸡蛋直接就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了。
看着孟秋拿着东西越走越远,夫妇俩有些尴尬的相视一眼,也不由得跟了上去。
然而他们便见着孟秋挨家挨户敲门,给那些邻居家每家都送了一袋鸡蛋和一些蔬菜,她脸上满是诚恳的和那些人说着什么,那些村民又是推辞又是笑的,看上去倒是聊得其乐融融。
安家夫妇不由得面面相觑,也不知她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
也没让他们久等,没多时孟秋便送完东西回来了。
孟秋回房间拿了原主的书包,里面是书本和笔记等资料,其余的什么东西她都没拿。她把钥匙放在了大门口挂着的对联里面,然后走到了安家夫妇面前。
孟秋朝着他们微微颔首,礼貌又疏离:“让你们久等了,可以走了。”
安家夫妇只能点头,一家人坐上了车。
回程的路上有足足三个多小时的路程,总不能一直沉默着。
于是安母就起了个话头,问起了孟秋刚刚是在做什么?
大抵是想起了那些村民,孟秋冷清的脸上挂起了浅浅的笑,她语气柔和的说:“刚刚我是在报恩,以前多亏了那些邻居护着我,不然我怕是长不到这么大了。既然要离开这里了,那我就想着送些小东西聊表心意,只希望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他们的大恩吧!”
然而安家夫妇的所有心思,都落在了她的前半句话上。
什么叫做不是那些邻居护着她,她就长不到这么大了?难道张家夫妇还虐待他们的女儿了?
安父霎时沉下了脸来。
安母拧眉,下意识地问:“他们对你不好?”
这个他们,显然是指张家夫妇。
孟秋脸上的温情立即就消失了,她似是自嘲地笑了两声:“好?他们怎么会对别人的女儿好?自我懂事起,挨打挨骂就是家常便饭的事。
他们总是告诉我,家里穷是因为生我导致的,我妈…她身体不好也是因为生了我,他们本来想生个儿子的,结果生了我这么个赔钱货。
反正我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自小就得学着干各种活,免得以后别人瞧不上我退货。
我小时候经常被他们饿着,也是亏得那些邻居接济,不然怕是早就饿死了。”
说到这,她仿佛是怕安家夫妇不信,还把长袖给揭了开,露出两条满是被指甲掐过、被烟头烫过后留下印子的胳膊。
她有些惆怅地喟叹道:“我自小就是他们的撒气桶,我一直以为是我的错,因为我是女儿,性别就是原罪,原来是因为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