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村里的老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能绞脸的越来越少,也就聂老太跟她的一干姐妹们能行。
不过因为聂老太子孙有出息,大伙便觉得老太太有福气,都乐意请她。
然后聂老太又是村里红白喜事的大总管。
所以每回村里有啥大事,尽管跟老太太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她都要忙得飞起。
芽芽一边瞅着新娘白净的小脸蛋,一边摸自己嘴巴上的小绒毛。
不仅嘴巴,她脸蛋细细看的话其实也有一层透明的小绒毛。
“疼吗?”
她想绞脸,聂老太不肯,说只有嫁人才给弄。
一干已经结婚的女人就违心的说‘不疼,不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其实疼死了好吗!
不过聂老太给芽芽修了下眉毛。
老太太先用谷壳,也就是大米壳子烧成的灰抹到眉毛上才绞,说是这样拔掉的眉毛就不会长出来。
芽芽就凑着镜子看聂老太给自己修的柳月眉,寻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长。
不过关莞表示可能是真的,聂老太也是用这法子给她拔眉毛,现在确实还是一条细的眉,旁边没什么杂毛。
聂互助忽然说:“嫂子,有点话我想交代你”
一干人就安静下来,不知道她要作什么妖。
聂互助给了个下马威:“我哥打小对我还不错,你嫁进来以后,但凡我在我哥心里位置掉了一点”
杨小雨也顿了顿,忽然从袖子口捞出一封厚厚的红包递了过去。
微愣的聂互助收了,麻溜的改口,“那你就直接排第一”
其他人:“.......”
姑嫂关系乍一看还行,但在吃酒席的时候,以前读书读狠了导致有点近视的聂互助把姜块当成了土豆夹给聂老太,害老太太假牙都给辣掉了,还是被亲妈狠狠的批了一顿。
田淑珍也不想在大好日子骂人,当时只来了一句:“你瞎啊”
聂互助寻思确实没看清楚,近视了就跟瞎了没什么两样,于是就说“差不多吧”
当妈的这才笃定闺女皮痒痒敢顶罪,真以为她不会在今天发火是吧。
聂互助真的是老委屈了,谁让姜跟土豆在一起像土豆,跟肉在一起像肉,就连跟红薯在一起都能伪装个七八分的像。
坐主桌的新娘杨小雨悄咪咪的关注过几回,觉得小姑子在家里地位似乎还有待商榷啊。
自成一桌的老聂家二房习以为常,头都不带抬得。
还是聂卫平介绍来的厨师班底。
上回自个结婚的时候幺妹老喜欢其中的一道炸丸子,这回拟定菜单的时候又给加了进去。
规格倒是够得。
这年头村里青年办酒席都开始讲究了。
他们家办了二十桌酒席,费用是一千块左右只能算中等,也就是五十块钱一桌的规格。
再一般的大概还有六百多的,再往上也有一千六百多的。
村民吃得也高兴。
十年前年去吃喜酒,礼金两块到五块不等也就够了。
现在不行,去吃酒席怎么着都得花上十块钱到五十块钱不等。
光是每一年吃酒席付出去的礼金,每户农户几乎就要拿出家里头一个人的纯收入。
钱已经花出去了,只能低头低头猛吃猛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