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病房里并没有住进来其他的病人。
宋青峰的点滴打完了,也排了气,医生告诉聂磊可以扶着病人起来走一走。
他们二人离开了病房,里头就剩下李香兰和朱珠母女俩。
“珠珠,妈寻思着能不能找医生说说,晚上让妈出院得了。
家里就剩下你奶奶和三个妹妹,我心里放不下。”李香兰侧过头来,看着独自出神的长女说道。
朱珠刚刚兀自在琢磨规划着自己未来要走的路,想得出神,一时没听清楚李香兰的话,抬起头的时候,一脸茫然的模样。
“妈,你刚说什么?”
李香兰见女儿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只以为长女也是在担心家里,忙又将自己的意思重复了一遍。
朱珠自然是不同意。
她劝道:“妈,家里你别担心,咱来医院的时候,大姑就在家里头。
今晚她肯定也是会留在咱家帮忙照看着奶奶和几个妹妹的。
医生说您得留院观察一晚上,等明天医生来查房再给您检查一下,没啥事的话,咱就能办理出院手续回家。”
李香兰看朱珠态度坚决,想到家里有大姑姐帮忙照看,多少也能放心,这才没再要求出院的事。
趁着这会儿病房里没人,朱珠去打了盆水来给李香兰擦身子。
她一边擦一边对李香兰说:“妈,我一会儿出去一趟。
咱不是要做月饼么,我寻思着与其闭门造车,不如去镇上的供销社和舅舅说的那家發记饼铺瞧瞧,看看人家做的月饼是什么模样,咱也好心里有个底。”
李香兰觉得女儿说得有理,左右她这里也没啥事,两组点滴也都滴完了,上厕所她自个儿就能去,便只叮嘱了朱珠两句,让她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朱珠从病床边站起来,笑盈盈的应了声‘知道了’,将毛巾和水盆收拾下去后,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便出门去了。
医院一楼大门进来就是一个椭圆形的大花坛。
聂磊扶着宋青峰走了一小会儿,宋青峰就捂着腹部直喊‘疼’。
聂磊没办法只能搀着宋青峰到花坛边坐下歇一歇。
“磊子,九月份你就得去华大报道了,咱这生意,到时候就没办法做了吧?”宋青峰垂着眉眼问聂磊。
聂磊英挺的眉头微微蹙着,没有马上回答宋青峰的问题。
显然,他也在迟疑,在艰难的思考着取舍。
聂磊是三年前才跟着他姐姐聂娇从南洋回华国来的,他们姐弟俩搁古时候,也是官宦子弟的出身,父母都是体置内的。
然而,在聂磊三岁那年,一场突变,聂家瞬间犹如大厦倾覆。
当时聂磊的父亲聂卫国和母亲张雯丽相继下狱。
年幼的聂磊并不知道当时的环境有多么的残酷。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两个朝夕相处,在一起生儿育女的人,到了最后关头会为了保全自身的利益相互推卸责任,想将对方‘制于死地’。
当时的过程究竟如何,聂磊还小,也不是当事人,他完全不知道,他只是后来从姐姐聂娇口中听说了最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