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马破空而至,银枫叶耀眼的光照耀在已经昏迷的人偶三人组,以及重伤的两位战斗组成员身上。
刻勒娅头疼欲裂,自从靠近这片区域,银枫的低吟便不断回响。
为了听清神的旨意,他颤抖着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贡品。
“神啊……原谅我!”
“嗷呜!”
大口吞咽,险些噎着的刻勒娅脑海中的声音终于清晰。
“叶片……照向那。”
遵从神启,银枫叶释放的光柱扫过空无一物的空旷地,那突然出现了一团不断喷吐出黏稠黑雾的球体,就像是……路禹、塞拉、璐璐的三煤球形态。
移开光线,一切恢复如常,再次照耀,煤球又一次显现。
刻勒娅头皮发麻。
怎么会呢,璐璐说过,三煤球药剂迄今为止唯一生效的记录便是他们三人。
思绪恍惚间,刻勒娅惊觉四周景色已经变幻。
滂沱大雨,木屋,酒吧,穿着女仆服饰的自己身后是巍峨高大的银枫虚影,与之相对的,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沐浴于银枫投下的圣洁光辉下,劳伦德满脸严肃地走到刻勒娅身旁,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孩子,又需要暂时借用你的脑袋一下了。”
“您……到底……”刻勒娅结巴了。
“都是,都是。”劳伦德随手变出一张桌子,摆满了各色糕点,“没事,这次放心吃。”
他和蔼地笑着:“可不要和塞拉一样,不做兔子做小老鼠,偷偷吃……你们敬献得太多,也总该让我哺育你们这些可爱的孩子们了。”
刻勒娅从头红到了脚,只得呆呆地坐上“孩子”这桌。
劳伦德直面幽邃的黑暗,面对刻勒娅时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点点回落。
“你不是莎拉。”
“你难道就是劳伦德?”黑雾仿佛陷入了沉思,许久方才回应。
这一刻,银枫虚影摇曳,黑雾翻腾。
“我会将其重新诞下。”劳伦德接住银枫树落下的叶片,“正如春去秋来,花开叶落。”
青年劳伦德嘴角爬上了讥嘲:“你呢?”
他重重地咬字:“莎拉女士。”
“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幽邃与腐败之主?”
黑雾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份沉默令青年劳伦德脸上的笑意更浓,他环绕黑雾之躯踱步:“你看上去并不聪明,我理解,有限的‘信仰’,不足以令你构建起完备的意识,朦胧的思绪混沌泥泞,借由信徒死亡执念而获实体,只是看上去足够强大,实则,与孩童无异。”
“那位死去的八阶也许有异议。”又是许久,黑雾方才回答。
“梅拉魔力潮数年积累的死亡与扭曲的信仰令你艰难成型,若无信仰载体,你还能存续多久?”相较于对方,劳伦德的对话清晰且有条理。
“死亡永存,无需载体。”
“是吗,那你为什么需要莎拉之名?以莎拉的记忆碎片维持存续?”青年劳伦德张扬地笑了起来,恰如他最意气风发时那般,“为什么,你的实体完全以路禹三人的黑雾身躯呈现?”
黑雾扭曲,化作莎拉的模样,但却并不稳定,这也坐实了劳伦德所说的“意识碎片”。
此刻这个扭曲的,借由大量死者执念触碰到信仰神门槛的混沌之物正因劳伦德的话语而变得激动。
它取出莎拉破碎,不幸的童年记忆,令其如同泡泡般漂浮于半空。
“这,是她的痛苦的幼年时光,她追逐死亡,操纵死亡的根源。”
劳伦德不留情面地呵斥:“那是莎拉的,我问的是你。”
黑雾用触手捧出了莎拉疯狂开启学派大屠杀的记忆碎片:“这是令死灵之名响彻梅拉的大潮始源。”
“这也不是你的,还是她的。”劳伦德加重了语气,“你的呢,你的根源是什么?”
“莎拉”的脸变得狰狞,她紧咬着牙关:“我有的,我有根源……他们信仰我……我即是死亡!”
“没人能掌握死亡这么宽泛的概念。”
劳伦德继续无情地戳穿,这也让“莎拉”开始抓挠自己的脸庞,令脸上由黑雾构筑起的血肉不断蛄蛹。
听从银枫的安排默默吃贡品的刻勒娅大气不敢出。
“是她,是他们窃取了我的力量!”
“莎拉”突然尖叫,语速不复之前缓慢。
“它令我衰弱,令我不完整!”
“都是塞拉的错!”
“名字……这易混淆的发音,同样掌握死灵的力量……她活着,会抢走我的一切!”
终于,劳伦德引导对方完成了自证。
“莎拉”在说出这番话后彻底癫狂,身后阴影膨胀、扭曲、形变,这一刻每一寸阴影如剑尖般锋利,每一缕雾气都能埋葬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