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阶下,杜若目送着燕归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外,提着的那口气终于卸下。
沈芳洲站在台阶上,将她的表情收在眼里,缓缓地垂下浓密的睫毛,墨眸里最后的一道光影也被遮住,只余下一片黑沉沉的阴影。
“退下。”
男人一声令下,众人利落地退出院子,消失无踪。
绣春殿内重新恢复平静,只留下因为沈芳洲与燕归打斗留下的一地狼籍。
杜若转身走过来,迎住迈下台阶的沈芳洲,语气温柔。
“可受伤了?”
男人轻轻摇头,看也没看她,大步走向院门的方向。
果然,生气了!
杜若提起裙摆,小跑着追过来,赔着笑哄他。
“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瞒你这么久,要是我早点说出来也不会有今天的误会,要是你生气了就骂我几句,好不好?”
知道这次自己有错在先,杜若并不介意放低姿态。
夫妻之间磕碰难免,总要有一个先服软。
她错了,她认。
事情说开自然就会解开,如果不说开就会变成疙瘩越系越紧,成为两人心中过不去的结。
就像她当年的父母,一次次地冷战,谁也不肯服软,结越来越多,心就会越来越远。
男人不言不语,只是大步向前。
“芳洲!”杜若快跑几步追过来,冲到他面前,“要不,你打我几下也行,不过……不许真使劲啊!”
只顾着和他说话,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台阶。
软鞋一半踩空,身子一晃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