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并没有惊讶,这个真相她早就猜到了。
垂着睫毛,她慢条期理地行着针,手稳得与平常一样:“看来,千岁幼时才华出众倒不是传闻。”
“才华出众有什么用?”浮舟捧着托盘过来,将茶水倒好放在一侧的小桌上,“就算他天纵奇才,也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这些话于她,当然是有些刺耳的。
知道大家对沈芳洲有误会,杜若也并没有解释什么,毕竟以她的身份也不便为沈芳洲辩解,说多了反而让人生疑。
“童儿?!”韩景儒轻声哈斥。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浮舟拧着眉毛,“夫子还老说对不起他,就不想想那人是怎么对不起夫子的?您让苏先生评评理,当年可是夫子为他求情,就算夫子有什么做得不好,他……他怎么能那样对夫子说话?苏先生,你来评评理?!”
说到最后,浮舟也是眼圈发红。
昨天晚上,老人家痛哭的样子他看在眼里,想想就替夫子委屈。
这些天来杜若经常过来,又两次救下韩景儒的性命,浮舟在心里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因此也没有避嫌。
若是以往,浮舟这样说话,韩景儒肯定是要阻止的。
但是今天,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杜若的反应。
杜若抿了抿唇,终于开口:“他是朋友的家人,我不便评价,还请先生恕罪。”
她语气平淡,并没有替沈芳洲说话,就是不想让二人起疑。
韩景儒却依旧从她的语句中,听出弦外之音。
所谓“不便评价”,其实已经是一种评价。
“好了!”韩景儒轻咳一声,“苏先生是千岁夫人的朋友,你难道要先生说千岁的坏话?”
经他这一提醒,浮舟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过,抹一把脸,他向杜若欠欠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