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天亮之前应该能完成。”
苏贤精神又是一震,大声说道:
“立刻回城,赶在天亮之前,参加公主殿下的登基大典!”
“……”
苏贤一行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刚入江宁城,便听见远处有人敲锣打鼓,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新皇已登基……”
“已经登基了?”
苏贤略感意外,从时间上推断,不应该这么快才对。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为避免意外,陈可妍与大臣们一定会从简从速,先将皇帝的身份做实再说。
当!
敲锣打鼓的差人沿街走过,锣声响亮,如同开天辟地,在这黎明拂晓之前,是那么的震耳欲聋:
“新皇已登基……”
街旁,紧闭的门户纷纷打开,人们一边穿衣,一边打着哈欠问:“新皇的登基大典不应该是明日举办么?怎么这个时候登基?天都还没亮呢!”
“恬王早些登基也好,这是迟早的事,就是不知恬王登基之后,会不会大赦天下……”人们热议起来。
“还叫‘恬王’呢?大逆不道,现在应该改口称陛下了!”
“也对也对……”
这时,敲锣打鼓的差人走到众人面前,纠正道:“你们都错了,我们南陈的新君不是恬王!”
人们都是一愣:“不是恬王?那是谁?”
众人正疑惑间,忽从那边厢传来一个消息,说得不清不楚,不过隐约提到了“厉王”二字。
“厉王?”人们都是一惊:“厉王不是被软禁了么?怎么会入宫登基做我们南陈的新君呢?这不可能吧!”
手里提着铜锣的差人揉了揉眉心,当地一声敲响铜锣,其声之大,盖过了所有人的七嘴八舌。
待众人都看向他,这差人才大声说:“我们南陈的新君,不是恬王,也不是厉王,而是……吴国公主殿下!”
话音落后,整条街都安静了。
人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极度的震惊!
吴国公主……那不是一个女人么?一个女人登基做了他们南陈的新君?
南陈诞生了一个女帝!?
天下间,除大梁女皇外的第二个女帝!?
天啦,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指定是没睡醒……
苏贤将这一切都瞧在眼中,并未过多理会,他带着杨止兰与周威直入宫城,来到奉天殿旁的偏殿。
陈可妍就是在这里登基,成为当今天下、同时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二个女帝的!
只因那正殿中,尚躺着陈帝的遗体,整个大殿也都是灵堂的装扮,一时来不及布置,所以登基的地点选在了偏殿。
偏殿内外,灯火通明。
无数文武大臣恭敬肃立,轮番进入偏殿拜见新任女帝。
陈可妍早已换下那套染血的衣裙,简单洗了个澡,换上略显宽大的衮冕,端坐在那龙椅之上,接受百官朝贺。
苏贤赶到时,一切都井然有序,百官整齐排列,朝乐中正祥和,颇有一番大国气象。
不过,他在赶来的路上,已听人禀报,说南陈朝廷中也有一些老顽固,不认可陈可妍以女子之躯登基为帝,为此不惜拼死反抗……
若在平时,陈可妍与拥护她的大臣们,对此一定十分头痛,说不定还会被挟持。
可今晚……在这奉天殿前,曾上演了两场巨大的危机,搞得所有人都很暴躁,加之为了迅速维稳,陈可妍恼怒之下,小手一挥,直接满足那些老顽固的要求——
送他们去死!
苏贤赶到时,闹剧早已结束,在场的文武百官都是拥护陈可妍的,一切尽然有序。
他进入偏殿,看着龙椅之上端坐的、身着衮冕的陈可妍,感觉有些陌生……这其实是正常的,毕竟是一个新装扮,需一些时间适应。
陈可妍在看到苏贤后,破天荒展颜一笑,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苏贤暗暗松口气,心说这才是那个熟悉的陈妖精嘛!
两人视线隔空交接着,虽无言,但也能感觉到彼此的心意——
终于!
终于啊!
陈可妍终于夺得南陈帝位,做了当今天下的第二位女帝!
她算是完成了自己的目标,满足了自己的野心,坐上皇位之后,她将再也不用面临厉王那种威胁。
她现在拥有充足的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对苏贤来说,自然也是一件值得庆贺之事,首先一点,他那“留一条退路”的计划终于圆满成功。
今后,倘若在大梁混不下去,他完全可以拖家带口,跑到南陈避难。
其次,陈可妍是他的女人,而陈可妍身为当今女帝,啧啧……仔细一想,这事儿怎么有些令人兴奋呢?
“臣苏贤,拜见陛下!”苏贤嘴角挂着澹澹的笑意,暂将这些杂念抛诸脑后。
“苏爱卿平身,来人,赐座。”陈可妍忙收敛笑意,摆正身体。
“谢陛下。”
“……”
陈可妍此时登基,是为了早些坐稳皇帝的位子、稳定朝纲,彻底绝了某些人的痴心妄想,因而登基典礼能省则省。
不过,待天亮之后,正式的登基大典还是要举办一下的,祭天告祖,宣告天下……据说很是繁琐。
所以,当局势稳定下来之后,众臣便陆续散去。
陈可妍、苏贤等,也各自寻了个地儿休息去了,借以补充体力。
不然明日的正式大典能熬死个人。
……
苏贤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不知是何缘故,可能因为熬夜太多、睡太晚,也可能身处南陈异国,未能搂着夫人们进入梦乡的缘故,他竟噩梦连篇。
比如,在其中一个噩梦中,陈帝居然复活了!
复活后的陈帝,得知陈可妍登基做了女帝后,雷霆震怒,下令抓捕陈可妍与他……
“公子,公子,醒醒……”迷迷湖湖中,耳边传来杨止兰的呼唤。
“止兰啊?天亮了么?”苏贤感觉眼皮千斤重,根本睁不开。
“公子,快醒来,大事不妙!”杨止兰冷静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澹澹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