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自强有了去丰宁城霍霍一番的想法后,事关丰宁城的方方面对贺立威问得更细了。
比如丰宁城的大致图形,松岛大队长办公以及居所,城里小鬼子兵营分布,有木有小鬼子情报人员?
还有城里有哪些鬼子商人,以及臭名昭著数典忘宗的汉奸都是谁?城里伪军还剩多少?
至于热河其他地方的鬼子驻军,他现在没心思关心,既然有把握打丰宁,他就有把握封锁消息。
从贺立威嘴里得知,丰宁城明面上说是城,还不如叫‘土围子’合适。包围县城的城墙只有三四米高,是以红土夯砌而成。丰宁城呈长方形,周长六里左右。
丰宁城里也就不到三千人口,大小也就相当于当下关内一个比较繁华的集镇。
也是,热河先被汤大虎横征暴敛,接着又来了变本加厉的小鬼子,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逃的逃死的死,又还能剩下多少呢?
贺立威被任自强事无巨细无休止的问题问得口干舌燥,他看着对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并标注名字。
突然间这位伪军团长打个激灵,他想到一种可能,于是咽了口唾沫润了润由于紧张而干涩的喉咙,不可置信道:“好汉爷,你莫非要攻打丰宁城?”
“呵呵,你操心的太多了,你不累吗?还是和你的鬼子爹去下面相聚吧!”任自强冷冷一笑,挥手间一掌刀击中贺立威的喉结。
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贺立威两眼瞪得像铜铃一般大,眼看眼球都要爆出眼眶。他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指着任自强,嘴里‘呜呜呜’说不出话。
不过他想说的话估计也能猜个大概,不外乎斥责任自强不讲信用道义,我都投降了你还杀我?我都这么配合了你还要我的命?
任自强没理会正在挣扎蹬腿的贺立威,对这类汉奸头子,即使他投降了也难逃一死,这就是任自强不得不为之的行事作风。
难不成还要放虎归山,放任他继续祸祸百姓?或者把他收归麾下令其洗心革面一同杀鬼子,为抗战大业增砖添瓦?
对此类‘软骨头有奶便是娘墙头草’式的人物,任自强惟有敬谢不敏。如果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恐怕他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等形势危急时绝逼会第一个跳出来出卖自己。
所以为珍惜小命的缘故,他身边是绝对不能容忍‘两面三刀’‘面和心不合’与‘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类人存在。
不但汉奸头子贺立威要杀,就是那些七八十个投降的伪军骑兵也不会放过。
同时任自强也清楚这些伪军中不乏为了一口饭而盲从者,并没有身负累累血债,是可以转化改造的。
但是他现在一没时间辨别改造,二来老话重谈依旧不敢‘赌’。因为他们已经得了‘软骨病’,一旦有风吹草动,伪军们很容易就会‘旧病复发’。
所以他不敢拿全部身家性命去‘赌’,尤其是拿自己的‘小命’去赌,还有李家屯的老乡们。留着些伪军俘虏在身边或是留给李家屯的老乡们打鬼子,他着实不放心。
因此,伪军俘虏既然不能放,那只有杀,一了百了。
不过投降的伪军就不劳他和他的队员们亲自动手了,同样还是交给李老汉等老乡们处置,让新加入的人都见见血。
让一帮没杀过人的普通老百姓去杀人,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还赶不上任自强手下的叫花子。
毕竟这是杀活生生的人不是杀牲口,而且伪军俘虏一见要处死他们,无不痛哭流涕摇尾乞怜扮可怜告饶状。乡亲们一时都下意识忘了这些伪军往日为虎作伥的恶行,更是下不去手。
好在有以李老汉为首已经杀过人见过血且血性复燃的李家屯老乡以身作则,并恨铁不成钢指着这帮拿着马刀畏缩不前的百姓瞪着眼大骂:
“你们这帮怂货,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如果今天没有那帮好汉爷帮我们干掉这些鬼子和二狗子,咱们这些从郭家屯逃出来的老少爷们在鬼子和二狗子手底下还能活命吗?
现在你们对这帮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二狗子下不去手,难道这帮二狗子以后抓住你们会放过你们吗?会对你们亲人手软吗?
老少爷们,别让好汉爷们看不起咱们,想想你们身后的老人女人和孩子,你们还能手软吗?”
对于这帮老百姓如何处置俘虏,任自强抱着壁上观的心态,不想去威逼说教。以后的生存之路终归要靠他们自己闯,他帮得已经够多了。
消灭了这队鬼子和伪军骑兵,已经替乡亲们争取了足够撤离并安置的时间。
而且他还打算去丰宁祸祸鬼子一番,相信经此一役过后,这番胆大妄为绝对会激怒热河的全部鬼子并对之追杀,短时间更没工夫理会这些逃进大山里的老百姓。
并且这次又缴获了二百多条骑步枪,四挺歪把子和捷克式轻机枪,四具掷弹筒以及大批弹药,加上先前缴获的武器,已使老乡们的装备比正规军都不遑多让,在大山中足以有了自保之力。
再把储物戒里的大批财物和生活物资给老乡们,至少保证他们能在山里捱过漫长的冬天。节省一下,挺到夏收时节也没问题。
因此,该到了分别的时候。
等陈三刘三水等人顺利消灭郭家屯的留守伪军回来,在李家屯吃完早饭,任自强集合队伍向李老汉提出了告别:
“李叔,我们要走了,临走之前我再强调几点,一是不管你们男女老少,以后都要学会我教你们的本事。”
其意不言自明,他想的是即使每个老乡不能都能成为战士,起码也要具有基本的反抗之力,不能任由鬼子肆意屠杀。
李老汉不舍之情溢于言表,眼含热泪的重重点头:“恩人,我记住了。”
“其次在山里一定要找个隐蔽所在,把老弱妇孺们安顿好。他们可以在山里开点荒养些鸡羊等牲畜。你们平时不要和他们待在一起,只有后方安稳你们才能安心打鬼子。”
“嗯嗯。”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不管任何时候都要提高警惕,多安排警戒哨,哪怕你们睡觉都要睁只眼。”
“嗯,我记住了。”
任自强拱拱手:“李叔,言尽于此,你们多多保重,我们走了。”
李老汉老泪纵横道:“恩人,你们还回来吗?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任自强没把话说死,也算给乡亲们留个念想,说不定这点念想会支持他们更好地打鬼子,也会想方设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