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关怀朔上万军民安危,你必须答应。”
然而曲珍却是死活也不应声,东方白无奈,没在说方才那个沉痛的话题,耸耸肩手指山下高车大营:“舍洛,可看出什么了?”
“高车大营的布防稀松平常,巡逻军士敷衍了事,人衔枚马裹蹄应当可以顺利接近敌军大营外围不被发现。”
东方白点点头,边走边说:“这也是应有之义,武川、怀朔二镇内无粮秣,外无援军,危如累卵,叛军根本不担心二镇发兵突袭,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曲珍颔首:“我仔细观察了叛军北营的巡逻路线,稍后,我们可以先偃旗息鼓奔至敌军大营三里左右,再上马狂奔,趁着敌人反应不及,一鼓作气冲过去。”
“舍洛所言与我不谋而合,此可谓英雄所见略同,便依此策行事!”
……
丑时三刻,夜幕漆黑如墨,皓月如凉水,高悬于夜空之上。
二十一道人马小心翼翼向东方渗透,高车人虽然也有斥候,但他们的盯防重点明显不是西面垂死挣扎的怀朔城,而是东面的白道径以及武川镇。
因此,摸准高车斥候巡逻规律的东方白一行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险情,迅速摸到了高车营北三里之外。
临近敌营三里,东方白解下马蹄上裹布,回首望向身后的二十名勇士,奋力大呼:“怀朔镇的困局,诸位比我清楚,妇孺饿成枯骨,少儿嗷嗷待哺,青壮都盼着我们突出重围,搬来救兵……事已至此,我等除了拔剑奋起、向死而生,已经没有别的退路!”
“进则事成,走则必死,努力共功名!”
东方白激昂的声音回响在军阵中,曲珍擎起铁脊长矛,面露慷慨之色:“大丈夫何惜此身,若死一人可活万人,虽死无憾!”
“虽死无憾!”众人目光相触,流露出的,都是一种决然的勇气。
东方白闻声,手执长槊,猛夹马腹,当先一骑冲出。
身后诸人本就是百里挑一的壮士,见到东方白身先士卒当先冲阵,无不热血沸腾,慷慨激烈。
“愿为东方君快战,溃围,斩将,刈旗!”
午夜时分,正值寂静无声的当口,高车的巡逻士卒忽听铁蹄动地之声大作,连连疾呼。
“敌袭!”
“敌袭!”
然而二十骑奔起的马蹄声根本无法惊动整个高车大营,待东方白一行奔至高车大营北侧时,上百名高车游骑从四面八方涌来。
“挡我者死!”
见到高车游骑围上,东方白便知再无退路了,须发皆张,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