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了(2 / 2)

眨眼间,三人便过了十来招,柳清歌被沈清帆那一番教导下,还略显生疏的动作,越发熟练了些,让得联手的二人越打越吃力,不消片刻,二人衣上便多了两条划痕,落柳清歌一乘。

三人停手,动作默契的看向沈清帆,沈清帆也放下环着的双臂,手上也拿着根竹竿,只是和他们的不同,沈清帆手上的带着浅浅的紫色,看着就不似凡品。

一竹竿打在沈清秋和岳清源二人握竿的手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小七便不说了,身为掌门,事务繁忙,技巧生疏,实乃情有可原,”说到这里,沈清帆顿了顿。

目光转向沈清秋,语气有些严厉,“小九今日实在是,太差了。你的修为虽不及他们,可你能跟他们耗着,我曾说过,你修习的功法和他们不同,不可鲁莽行事,需要用的,是这里。”

沈清帆指了指脑子,眼中有着淡淡的失望。沈九,是让他觉得这个世界还算有趣的第一人,也是难得让他为其铺好日后道路的人。

只是现在,过于意气用事了些,于修仙不利,若是现在不点透,日后怕是进步不得半分。

沈清秋听此,失落的垂下头,受着沈清帆的训话,也不反驳,沉默的听着,等沈清帆不再说话,也依旧垂着头,捂着竹竿的手紧了又紧,硬生生在上面留下几个指印。

“今日便这样吧,小九自己好生想想,”话落,沈清帆便将手上的竹竿丢到沈清秋脚边,甩袖离开。

寒凉的冬风,吹起几人的衣袍,带来“飒飒——!”的声响,沈清帆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了,沈清秋才蹲下`身子,捡起那竹竿,放在手中静静摩擦着。

站着的柳清歌和岳清源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曾动作,半晌,沈清秋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指尖都被冻得通红,就是不肯运功驱寒。

柳清歌踩着落在地上厚厚的竹叶,走至沈清秋身侧,留下一句,“天寒,师弟还是回房细想的好,”便转身往百战峰的方向离开。

若是往日,柳清歌留下这么句话,沈清秋定然会起身反嗤他假好心,可今日,却是没有半点动静。

柳清歌一走,岳清源便满是担忧的蹲下`身,看向沈清秋,“小九,先生就是语气重了些,没别的——”

话还未尽,岳清源看着沈清秋布满泪水的脸微微抬起,雾气氤氲的眸子中,满是委屈,沈清秋嘴唇颤抖的张了张,最后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很努力了,他已经很努力了啊。

他只是觉得,今日的先生和柳清歌有些不同了。

他是有些嫉妒,是急功近利了些。

他是差一点就能刺到柳清歌的胳膊,取得胜利了。

可他低估了柳清歌,也高估了自己在先生心中的地位。

所以,他果然,不值得吗?

“七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沈清秋沙哑着嗓子,泪水模糊了眼,只能看到岳清源那手足无措的模样,心下嗤笑,最后他所拥有的,也只是他最初拥有的。

原来,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变,一切都像是在原点,除了路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剩下的,不过是那个身不由己的沈九,和那个永远向他伸手的七哥。

“不,小九很有用,很厉害,比我厉害多了,”很久没听到七哥这个称呼的岳清源有些激动,看着沈清秋这副模样又很是担心,忙语无伦次的说着。

“你看小九,如果不是你,我们就不可能逃离狼窝,也不会拥有这么好的生活,更不会又现在的你我,小九,你很有用”

岳清源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正如他所想,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沈清秋为他谋划来的,哪怕,他只是提点了一下。

他们相识在破庙中,被指使着沿街乞讨,互相分着半个干巴巴的饼,饮着檐下落下的雨水

日子很苦,可有对方在,便显得,不是那么难过。

后来跟着先生,体会了另外一种人生,担上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

有时候,岳清源总会怕,怕这是一场梦,一场如泡沫般,一戳就破的梦,醒来时,依旧睡在铺着一层干草的地上,听着屋外雨水的滴答声,身侧没有一个人。

他恐慌的不行,哪怕再忙,每日也得到清净峰坐上一坐,他贪婪的看着他的小九,却不敢透露半分,他总觉得,他好像,失去过他的小九

岳清源那不算通畅的话落在沈清秋耳中,沈清秋嘴角微扬,却扯起一抹苦笑,“七哥,你可真不会夸——”

沈清秋话还未完,便是双眼一闭,整个人摔向岳清源。岳清源下意识的接住沈清秋,这才发现,沈清秋竟然没有运功驱寒,用一副血`肉之躯,承受这刺骨的寒意。

岳清源连忙抱起他,脚下一个踉跄,蹲得久了些,脚有些僵,岳清源也顾不上这么多,御剑往沈清秋的房间去,就这么一小段路,岳清源满头是汗的将沈清秋裹进棉被中。

又匆匆出门,拎上好些热水,将沈清秋放在热水中,扶着沈清秋,帮他擦着身子,这么忙活了大半天,岳清源将沈清秋又放回床上,周边放了好些暖玉。

又匆匆忙忙的往沈清帆的屋子去。

“先生!小九晕过去了,岳清源求先生去看看小九,”岳清源站在外面,大声呼喊着,又不敢硬闯。

话落,就见沈清帆打开门,担忧的拂开挡路的岳清源,“走。”

岳清源就这么跟在沈清帆身后,看着沈清帆一阵把脉,摸额头,点耳垂,将沈清秋的手放回被中,转头看向他。

“小九怎么会被冻晕?”沈清帆压低声音,满是不解的问着。

“先生斥责了小九,小九一时间想不开”岳清源抬眼看了看沈清帆的面色,咽了咽口水,含糊的回着。

“小九想不开?小七,你身为师兄,又与小九一同长大,怎么不好好看着他?”

“先生我,我,我错了。”

“唉,现在说你也是于事无补,等会儿熬些姜汤给小九,”沈清帆无奈地叹着,又道,“清歌呢?”

“回百战峰了,”岳清源回着。

“小九这孩子,也是倔,只是斥责了一下,便受不住,日后该如何处事啊,”沈清帆感慨似的说着,“你们两个,都不如柳清歌省心。”

此话一出,岳清源像是憋了好久的药筒,忽的炸开。

“先生眼中便只有柳清歌吗?小九算什么?我算什么?小九这么努力的修炼,不就是为了让先生另眼相待吗?先生却因为今日这一点小错,呵斥了小九一番。”

“小九又做错了什么?需得先生如此教诲?既然先生觉得小九和我比不得柳清歌,先生何必勉强自己,直接收了柳清歌为徒便是,左右我和小九都无关紧要!”

岳清源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让沈清帆险些惊掉下巴,毕竟,岳清源一直都是个做多言少的人,突然而来的情绪,倒叫沈清帆好生思索了一番。

那边说了个痛快的岳清源总算神智回归,看着沉默不语的沈清帆,只觉膝盖发疼,他是一吐为快了,就怕连累了小九,于是战战兢兢的垂着头,不敢看沈清帆,腿有些软,却不敢挪动半步,咬牙坚持着。

良久,才听沈清帆叹声,“是我错了。”

岳清源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沈清帆,就见沈清帆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转身看着嘴唇发干躺在床上的沈清秋,拿出沾着茶水的帕子,点在沈清秋唇上。

“是我偏颇了,你也好,小九也好,清歌也好,你们是独一无二的,无人能代替。修为高低无所谓,之前,我只想着,好歹让你们能有在这修仙一界立足的本事,却没问过,你们是如何想的。”

“是我一厢情愿,忘了,你们早就长大了,不需要别人来左右未来的人生,不需要一个规划好的未来,更不需要,一个自以为是的‘先生’,左右,我也倦了,日后,便靠你们了。”

沈清帆言语温和,说完,便起身,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岳清源,双手背于身后,缓缓消失在门口。岳清源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沉默的继续沈清帆方才的动作。

那边,回了屋的沈清帆,看着睡得很熟的奶团子,低声叹着,“唉,孩子大了,总想着飞,小冰河啊,先生我,就只有你了”

沈清秋睡了七日,每日沈清帆都会来看一看,好没好,岳清源也呆在清净峰,宗门事务暂时交由他的大弟子看管,柳清歌也来了几次,便回去操练弟子了。

床上的人眼睫颤动着,强撑开眼皮,眸中像是染着万千色彩,忽的顿住,余下的尽是茫然。

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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