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处世数十载,唯恐功名不立,何须眷念埋骨桑梓地!”
听到左右亲信的话,甘宁勃然作色。
一众锦帆游侠默然不语。
“既如此,愿随我者此生共富贵,不愿相随者自去无妨。”虎目环视,见众人神情犹豫,甘宁朗声道,“我明日启程向东,钱财留予尔等。江湖路远,他日有缘再见,诸君保重!”
“老大!”、“我等自巴蜀誓死相随,老大为何半途弃我等而去!”
没想甘宁如此果断,众人一时惊慌失措,连连以往日情谊劝说。
“若要建功立业,老大何不去那江东,孙伯符性情豪爽、英雄了得,其人早有窥视荆襄诸郡之心,老大往投何愁没有用武之地。”
“宁为鸡头,不为牛后。江东既定,孙伯符其势已成,帐下前有程普、黄盖、韩当等孙坚旧部,后有周公瑾、周泰、蒋钦等亲信,我甘兴霸岂能屈居众将之下!”
见众人还要再劝,甘宁右手一抬,“我意已决,无需多说!”
“不过一纸前来,老大便往投之,会否令那高进看轻了?”
“能亲率百骑往劫曹营,高行之岂是如此庸俗之辈!”亲信又问去了徐州,万一不受重用又当如何,甘宁眼中寒芒一闪,“彼若相轻,某自离去,且少不了赏他一刀,闹得他徐州不得安宁!”
甘宁话一说完,除少数目光躲闪,多人相视之后齐道愿意随去徐州。
翌日,甘宁携六百余众出了南郡,沿江而下直奔广陵。
在甘宁收了锦帆,一改往常高调作风乘船东行之时,江水南岸的襄阳城中,一魁梧青年正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观风堂密探。
“阁下可是义阳魏延魏文长?”看青年点头,察觉到对方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武艺相当不凡,密探恭敬的呈上高进亲笔信。
环目四顾,门外并无他人,魏延仍暗藏戒备,“且慢,你口中的少将军是为何人?”
“阁下勿虑,我家少将军乃是温侯帐下大将高进高行之,因得知阁下勇略过人,特遣小的送信至此。”
“高进?”魏延愣了一下。
密探递上书信,魏延顺手接过,看到信封上显眼的“英雄帖”三字,内心顿时泛起波澜,也不拆开信封,“高将军遣你过来,可是欲招我前去徐州?”
魏延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密探赶紧点头。
“不想世上竟有人知晓我魏延之名!”将书信贴身收好,魏延直接道,“你且先回徐州,某随后就到。”
密探大喜,又将烈酒双手奉上,见魏延不明所以,“此乃我家将军亲手酿制的英雄酿,世所罕见千金难求。”
“我若不去,你是否便私自匿下?”魏延虽不好酒,传得神乎其神的英雄酿却是听过的。
“岂敢,岂敢。”对上魏延似笑非笑的目光,密探连连摆手。
接过酒瓶,细细摩挲一阵,魏延突然问道,“此酒既是世所罕见,却不知高将军酿制了几瓶?”
能被秦瀚托以送贴求贤重任,密使也是个机灵人,一下就明白魏延话中含义,“徐州之外,普天之下止三瓶尔。”
“哦?敢问另两瓶是在何处?”
“不瞒阁下,一瓶是在甘宁甘兴霸手中,另一瓶尚未寻得其主。”
“尚未寻得其主?”
“正是,常山赵子龙,端的叫人难找。”密探苦笑。
赵子龙之名不曾耳闻,甘兴霸却是如雷贯耳,听说高进将自己与此二人相提并论,魏延心生感激之余又起了三分傲气。
听得魏延不日将往徐州,完成使命的密探心生欢喜,又见魏延家贫,特留了些许钱财以作盘缠,只是魏延以无功不受禄为由拒而不受,密探无奈作别。
目送密探离去,魏延返回屋内面见老母,言说欲要辞了襄阳北门城守一职。
听完魏延的话,魏母沉默良久,后长叹口气,“几经波折,方求来这一职位,文长何以好高骛远,轻于去就?”
魏延拿出书信递给母亲,“高行之不远千里遣使来信,孩儿欲往徐州搏个前程。”
见信封未拆,魏母接过翻看了下又推了回去,嘴唇动了动,终究点了点头。
魏延家贫,除了铠甲兵刃和几套衣裳别无他物,不多时魏延就收拾好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