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沛,陈家府邸。
十万斛,陈家再是财大气粗,一下拿出如此之多军粮,亦是有些肉痛。
好在陈登先当东阳县长、后任典农校尉,于广陵大力兴修水利,经营多年后郡内秔稻丰积,筹集粮食还算容易。
只是,听闻要将这批军粮送至下邳,明白父亲要在吕布身上下重注,陈登连夜从广陵风尘仆仆赶回。
“父亲,吕布势单力薄,前景渺茫,何以对其寄此厚望?”
面对陈登近乎问责的话,陈珪眯起眼,“时过于期,否终则泰。自入主徐州以来,吕布之势不断衰减,若无意外,今当为曹操一击而擒。孰料,高行之横空出世,先凭百出智计阻曹军于小沛,后以抗袁为由缔结盟约而退敌,于九死一生之境挽住吕布颓势。如今,袁本初一统河北在即,曹操当不复举兵东征。袁曹大战一起,吕布北上青州,未必不能取得一线生机。”
“不说曹袁战后,胜者能否相容,便是吕布得以在青州立足,于我陈家又有何益?”
陈氏一族主要经营彭城、下邳和广陵这徐州南部三郡,青州位于徐州北方,与陈家根基之地相隔千里,陈登不认为吕布在青州得势,能对自家提供多大帮助。
“为家族计,当看长远。元龙,我陈家能从一干豪强之中脱颖而出,乃是源于徐州不似豫州、兖州位于中原腹心之地。”见陈登不服,陈珪叹口气,有点失望,“元龙可曾想过,为何徐州公卿世家不多,中小豪强林立?”
陈登闻言一怔,沉思片刻后道,“父亲是说,刘氏有意打压?”
“元龙,我知刘玄德败后,你一心为曹操出谋划策,除为了结私人恩怨,亦想多立军功,以待战后谋取徐州刺史一职。”
“父亲以为不可?”
“注定一场空想,我本以为你能自悟。”陈珪盯着长子,“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便是广陵太守,待到吕布覆灭、徐州安稳,曹操亦不会再让你担任。”
陈登沉默良久,而后不再对投资吕布持反对意见,“父亲欲让何人前往下邳负责家族事务?”
“我已让幼仪前往。”
“这如何使得!”陈登先是一惊,而后脸色涨得通红,“父亲真要将小妹嫁给高进不成?”
陈珪不语,过了半响才发出失落的叹息。
下邳,城东。
见相中的店铺是陈家所有,且只租不售,高进还好,吕绮玲却执意舍了此地去另寻一处。
为此,高进只劝了一句,吕绮玲脸色就沉了下来。
“进哥哥,这可是我的嫁妆,怎能掺和进那陈氏女的东西!”
听到玲儿妹妹这话,高进摸摸鼻子,自认有点思虑不周了。
“玲公子,若是要开酒肆,这处却是再好不过,城东虽是还有几家空置店铺,但是嘛,玲公子若对我家女公子抱有怨气,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前去寻找了。”
“你什么意思!”一个小小的陈家管事也敢如此无礼,吕绮玲大怒。
“呵,现在城东空置的那几家,包括方才两位前去看过的,都是……”
装毛比,我让你装了吗?高进冷着脸挥手打断,“你跟踪我!”
“高公子不要误会!只是碰巧路过见到而已。”见高进眼中泛起敌意,想到家主和女公子一再交代的事情,陈贤额头一下冒出冷汗。
“玲儿,我们走!”
“哼!”
看着高进和吕绮玲一言不合就上马离去,陈贤急得直跺脚。
“我让你能的!让你嘴贱!”
而后,临近店铺的老板和小二看到惊奇的一幕,往日远高于顶的陈府大管事竟当街犯浑,站那狂甩自个巴掌。
兴兴而来,悻悻而归。